第176章 :去燕京(2 / 2)

重回1978 一勺往事 9222 字 8天前

就人家一個沒過門的孫媳婦始終不卑不亢,把話說體麵了。

想看熱鬨不用滿世界打聽,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們熱鬨就是有人眼氣謝家,故意舉報,陷害我男人。

這事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要是再敢傳些其他彆的閒話,那就是故意給謝家使壞,敗壞謝家名聲,搞不好舉報的人就在你們中間,那事後找上門去,理所當然。

“都走吧,真等著人家桃子給你們做飯呢?”馬老五磕了磕煙袋鍋,對屋裡的人們說道:

“那嘴都注意點兒,小輩們懂禮,長輩也得明禮,散了吧。”

他一開口,看熱鬨的人們也就朝外走去,謝啟茂,謝啟豐撐著精神把人送出去,馬老五走在最後,把人送走他卻沒有走,轉身又回來了,經過堂屋時,看看燒火的桃子,小聲說道:

“小楊書記沒說這話吧?下回撒謊,彆背手,要背手就彆再拿出來,手指頭都絞白了。”

桃子低下頭去,馬老五拍拍桃子肩膀:

“沒事,你乾的對,這時候就得撐著體麵,彆讓人看笑話,說都知道怎麼說,可是遇到事真能撐得住的媳婦,你五叔我就見到你一個。”

桃子低著頭,心說自己是三哥提前叮囑過,不然也不確定是不是真能撐住,搞不好也得跟大媽二嬸一樣,慌了手腳。

隨後馬老五又進了屋,等謝啟豐,謝啟茂都進了屋,馬老五開口對兩對夫妻說道:

“桃子不是說了嘛,小楊書記那還能撒謊?肯定這事冤枉虎三兒那小子了,虎三兒人雖然操蛋調皮,但他乾不出這麼缺德的事。”

看到謝啟茂臉上還是氣咻咻的表情,馬老五對他說道:

“大茂,彆生氣,大不了把軋鋼廠賣了賠錢,最差最差無非是大隊接著種地,不搞副業,你怕個啥?”

“你不懂,犯了國法,不是光賠錢的事。”謝啟茂抱著腦袋,聲音悶悶的說道。

桃子在堂屋聽著大爺的話,手裡揉著麵團,一語不發,她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大爺實話,看大爺的反應,都快要氣死了。

謝啟茂語氣發堵的在屋裡開口:

“我明天去縣裡問問小……焦部長,看看要是能賠上錢,人是不是能……唉……”

一聽這話,桃子馬上又堅定起來,看起來不能把實話告訴大爺。

繼續做飯。

……

“夏天,還是大米水飯吃得痛快,比涼麵解暑。”

謝虎山坐在縣局審訊室的專屬座位上,沒有被安排手銬腳鐐。

此時他正端著一大碗冰涼爽口的大米水飯,用筷子朝嘴裡劃拉,就著縣局食堂醃的鹹菜絲送下肚子,這才一臉滿足的開口說道:“這頓飯不能讓我自己花錢吧?”

對麵,馮春來左臉紅腫,磨著牙站在審訊桌旁邊,眼睛瞧著兩名同事整理口供,嘴裡對謝虎山回應道:

“我媳婦替你出了,她這一巴掌可太疼了,說實話,自從我離開部隊之後,就沒挨過這麼毒的打。”

“老馮,你真不如我馮嬸,成條的牡丹我給你送,都暖不了你的心?六親不認,把我賬都抄了?”謝虎山打了個嗝,對馮春來似笑非笑的說道:

“馮嬸可是我安排的,沒有我,你倆還牛郎織女呢,我不求你手下留情,你好歹提前給我個信兒讓我準備準備也行啊?”

“飯夠不夠吃?不夠吃我再去食堂給你打一份,彆的事就算了,公事公辦,你以為這是在中坪大隊呢,這是縣局,少攀交情。”馮春來板著臉瞧著謝虎山,嘴裡說道:

“而且就因為我媳婦在軋鋼廠工作,所以我避嫌,沒有參加對你的審問。”

“飯夠吃了,天熱吃不多,倒是你們抓人太快,煙和打火機都沒裝。”謝虎山把最後一口飯吃完,推了推碗筷對馮春來說道。

馮春來取出牡丹香煙,走過去塞謝虎山嘴裡一支,幫他點燃,猶豫一下,把打火機和煙全都拍在他麵前:

“揣著吧,反正也是你送的。”

“我說,能說的我都交代了,你們不至於再給我上上手段吧?”謝虎山噴吐了一口香煙,笑嗬嗬看向板著臉整理口供的兩名公安同誌問道。

兩名公安對視一眼,又看看旁邊的馮春來,心說還上什麼手段?

駐中坪的老馮雖然全程沒有參與審問,可是一直在旁邊盯著,充當這小子的保鏢,上廁所都是跟這個謝虎山一起去,不就是防著縣局有人突然給這個叫謝虎山的小夥子上手段嗎?

倆人說話聽起來好像公事公辦,狗屁,都是假的,老馮就差把他跟謝虎山銬在一塊了。

“你態度放端正點!”馮春來踢了謝虎山的褲腿一下,訓斥道,隨後回到審訊桌前,拿起口供一個字一個字的確認,嘴裡說道:

“謝虎山,你小子的問題很嚴重啊,反正現在暫時掌握的情況來看,如果屬實,你挨槍子是肯定的,還有沒有什麼話想說?看家裡人那邊有沒有什麼話需要我幫忙轉達一下?”

“老馮,口供整理完了,我看不行就走程序,暫時羈押吧。”一名老警察把馮春來手裡的口供紙拿回來,開口說道。

這案子不小,難說老馮是不是真的和姓謝的有什麼人情往來。

馮春來看對方把口供紙拿回去,尷尬的點點頭:“按程序辦,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起來,看在老馮麵上給你解開讓你吃點東西,你還得瑟起來了?我跟你說,就你廠子的工人這事,就夠辦你的!”另一名警察則開口嗬斥謝虎山,取出手銬準備走羈押程序。

難怪縣局領導一直說各公社特派員必須得是精挑細選的人物才能擔任,這次他們下去抓人總算見識了,普通人真吃不開啊。

得虧老馮提前交代,把車悄悄停在不遠處,千萬彆熄火,裝上謝虎山趕緊跑,剩下交給他。

農村真是無法無天,據後來回來的老馮說,大隊書記眼都紅了,差點翻臉把他扣下準備跟縣局交換人質,還是公社武裝部長親自求情把他放了出來。

謝虎山舉起雙手,正準備由著對方幫自己戴手銬,審訊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不等裡麵人回應,門直接被推開,兩個穿著公安製服的身影從外麵走進來,為首那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公安把自己的工作證和一張協查申請報告拍在審訊桌上:

“同誌,你們好,我們是津門鐵路公安局堯山警務段浭陽警務處治安科的,我姓宋,治安科乾事,這是我工作證和堯山警務段浭陽警務處的協查申請報告,浭陽縣局的大領導已經簽過字了。”

老警察拿起工作證看了一眼,的確是鐵路公安係統的證件:“宋鐵生?怎麼回事,地方的案件怎麼鐵路係統還來人了?”

他又拿起報告看了眼,果然上麵有局長的簽字和蓋章。

宋鐵生一臉正氣的看向大馬金刀舉起雙手的謝虎山:

“謝虎山,我們懷疑他組織人手多次在浭陽鐵路貨場從事不法勾當,造成數額巨大的物資損失,我們鐵路早就盯上他了,這次得知你們把人抓了,連忙打申請,把人帶過去,準備突擊一下,給他上上手段,讓他把在鐵路上犯的事兒也都抓緊朝外撂一撂。”

老警察一聽對方要提人,下意識問道:“你們把人帶走協查,那我們這邊的案件要是需要對他再次審訊怎麼辦?”

“老同誌,一把年紀分不出輕重緩急?”宋鐵生聽到老警察話語對他們鐵路把人帶走有些不滿,盯著對方的眼睛開口:

“鐵路貨場的貨,大部分都是國家調撥的重要物資,我不把人帶走迅速審問,要是耽誤了追回進度,給國家造成損失,你們浭陽縣局負責包賠嗎,你要能說負責包賠,我轉身就走,等你們結案我再帶著損失清單來提人提錢,要不然你就等著我們審問完,把人再送回來,怎麼選,你說了算。”

老警察頓時語塞。

耽誤了追回貨物,給國家造成損失,縣局哪賠得起。

自己也是嘴欠,上麵局長簽字都有了,瞎插什麼嘴。

“這不我大外甥嘛,跟你三姨父麵前得瑟拿喬呢?”馮春來此時過來打哈哈,緩解老警察和宋鐵生之間的尷尬局麵,對老警察介紹道:

“嗨,鐵路老宋他家的小子,老宋地震沒了,我媳婦她姐和老宋她媳婦當年是同學,論起來是外甥,怎麼著,鐵生,不認識我了,進門看見我都不跟我打招呼,膽肥了?”

“我媽說了,工作的時候稱呼職務,三姨父。”宋鐵生不耐煩的說道。

馮春來指著老警察對宋鐵生說道:“稱什麼職務,這是你大爺,跟你爸也有交情,說話一點禮貌沒有。”

“大爺。”宋鐵生甕聲甕氣對老警察說了個親切的稱呼,老警察就坡下驢一笑:

“行,人就交給你們了。”

宋鐵生歪了下頭,帶來的同伴取出自己手銬給謝虎山戴上,隨後推著謝虎山朝外麵走去。

宋鐵生客氣了兩句,這才轉身告辭,等走到縣局大院裡,宋鐵生動手拉開開來的吉普車後座車門,讓謝虎山坐上去,自己陪著他坐在後座,朝送出來的馮春來等人揮揮手。

吉普車一陣咆哮,駛出了縣局。

後輪還沒出大院,謝虎山手上的手銬就已經被解開,他活動著手腕,宋鐵生在旁邊說道:

“除了東子,沒彆人知道這事,治安科那邊也都打過招呼了,走十天半月沒問題。”

“啥理由能讓你們領導舍得放你和東子十天半月的假?”謝虎山聽到宋鐵生的話笑道。

開車的宋鐵生小弟東子笑著說道:

“我們領導說,得給敵人點兒喘息的機會,現在咱們浭陽段偷鐵軌,扒火車的賊一個也瞧不見了,都讓宋哥帶著我們抓絕根了,得好好養一養了,所以放我們幾天假,讓賊也能喘口氣。”

“去哪,三哥,介紹信都預備好了。”宋鐵生問道。

謝虎山靠坐在後座上:“我讓你幫我準備的特產預備了嗎?”

“預備了。”宋鐵生說道:“在後麵呢,我下車拿過來你看看?”

謝虎山看向窗外:

“不用,換身衣服,去燕京,我帶你們去見見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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