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拳超人(1 / 2)

重回1978 一勺往事 8615 字 4天前

宋鐵生和東子直到走出東城分局才明白,為啥三哥謝虎山和韓紅兵在酒桌上把程雲飛吹成了高人。

他倆和小混混打架那事很容易就解決完了,身上裝著的介紹信和工作證,以及公共站點的群眾都能幫他倆作證,是幾個小混混先動手砸公共汽車的玻璃,兩個公安同誌才出手製止,沒第一時間送他倆錦旗和感謝信,都是東單分局時間匆促準備不足。

宋鐵生和東子剛從被東單分局的兩個同行送出來,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騎著二八錳鋼自行車從外麵騎進了分局大院。

朝外送宋鐵生和東子的兩個警察馬上顧不得和兩人送彆,直接就迎上了對方:

“飛哥,剛走沒一會兒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東西拉下了?你彆進去了,什麼東西忘了,告訴我一聲,我進去幫你拿去?”

對方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本打算自己出門坐車去文化宮的宋鐵生和東子停下了腳步:

“有個叫謝虎山的農民同誌被你們帶回來了?”

“程雲飛?程大哥?”聽到警察喊對方飛哥,對方又說出謝虎山的名字,宋鐵生轉過身,朝跨騎在自行車傷的青年開口試探性問道。

程雲飛打量了一下宋鐵生,有些疑惑的開口:“哥們,你誰呀,認識我?”

“我倆是謝虎山的兄弟,跟他一塊來的燕京,因為在公共汽車上收拾小偷,我倆被帶回來了解了一下情況,三哥說在文化宮等著我倆彙合。”宋鐵生對程雲飛解釋道。

程雲飛恍然的一點頭:“那對上了,不過你倆不用去文化宮了,虎三兒那小子從文化宮又轉移到這兒了。”

“什麼意思?”宋鐵生看看東單分局的大院,對程雲飛問道。

程雲飛指著辦公樓:“我也是剛從分局出去,出去我就奔文化宮找虎三兒去了,結果到那就聽說,虎三兒這小子跟文化宮門口,出於保衛公家財產的想法,捅了四個搶劫的地痞無賴,我一打聽,人被帶這裡來了,所以又趕過來了,你說這事鬨得,咱們哥幾個,不挨著的三件事,結果都關一地方來了,你倆的事解決完了嗎?”

“啊?三哥捅人了?”宋鐵生一愣,隨後跟東子對視一眼,就再度朝分局裡麵走:

“我得去跟這裡的領導解釋解釋,三哥確實是保衛公家財產,他身上那錢是津門鐵路公安局查辦追繳的贓款,因為那會兒我倆抓小偷,我讓他幫忙收起來,不能讓燕京把他當打架鬥毆抓起來,他肯定是保衛公家財產啊。”

“我的大悶兒兄弟混整了啊,出門不帶韓老二,都有兩位公安同誌當保鏢了?還是鐵路係統的公安同誌。”聽到宋鐵生的話,程雲飛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他和謝虎山上次見麵的時候,謝虎山和韓紅兵這倆家夥還是隻懂跑去港島偷狗,偷完就跑的愣頭青。

再看現在,雖然沒見著謝虎山的麵,可手底下這倆兄弟聽自己說完,就已經把整件事想好了怎麼解決,而且聽起來井井有條,有理有據。

程雲飛雖然在火車站扛大個,但各個係統之間的門道卻不陌生,如果謝虎山被鐵路公安係統的這兩人帶走保下來,地方公安就彆想再插手,就算想插手,且得走程序蓋章慢慢熬呢。

誰讓人家是獨立係統又抱團的鐵老大呢,而且他扛大個也算是在鐵路係統工作,半個鐵路人,知道鐵老大遇到事是真的能上綱上線唬人,開口閉口就是國家調撥緊急任務那套詞,反正你不交人,回頭鐵路段搞出點事兒就能推到地方頭上。

除了各地駐軍,哪個普通地方單位敢放話承擔國家損失?所以一般都是退一步風平浪靜。

“程大哥,回頭再攀交情,我先……”宋鐵生聽到謝虎山被帶進去了,顧不上再廢話,就準備回分局詢問謝虎山的情況。

“不用,不用~我解決完了,他捅那四個躺在醫院都跟公安同誌承認了,整件事跟虎三兒沒關係,他們幾個自己鬨著玩誤傷的,伱倆等我會兒,我進去把人帶出來喝酒去。”程雲飛片腿下了自行車,示意宋鐵生在院內等著自己,然後他跟回自己家一樣,朝著東單分局大樓裡走去。

本來送宋鐵生和東子的兩名警察,馬上轉身,一左一右夾著程雲飛朝裡麵走去,整得好像程雲飛是可能對分局搞破壞的特務一樣。

宋鐵生有些忐忑,好在他和東子剛在院內踱步不超過五分鐘,就瞧著右眼眼眶有些烏青的謝虎山被程雲飛勒著脖子從樓裡麵帶出來,還朝送出來的幾名警察擺擺手:

“彆送了,老張,對了,還有一事,下回咱對好賬行嗎,罰款咬死了是五十塊錢,彆我媳婦來交罰款,你手底下那同誌跟我媳婦說罰款二十塊,為藏三十塊錢私房錢,我挨我媳婦這頓訓。”

送他出來的老警察滿臉無奈的笑道:

“彆指望我們替你撒謊,你彆惹事不就行了,國家為啥禁止拳擊,不就是因為危險性太大,當初比賽場上發生多起打死人的事嗎,你要喜歡,沒事練練武術套路就行了,你不學過大成拳嗎,彆操持一群人玩拳擊了,有倆錢兒都糟在這上麵,值嗎?給媳婦買買衣服,買點肉包頓餃子不香嗎?”

“早晚國家得放開讓大夥練拳擊,都要開放了,外國鬼子都要能來中國了,要是連這種運動停了,以後子孫容易見到洋鬼子沒血性。”程雲飛嘴裡笑著說道:“你們局裡也該成立個……”

老警察把他們送到門口:

“用不著,要不我拿電棍,你戴拳套,打一場試試?打完再研究我們這些警察有沒有必要跟你一塊練拳擊?趕緊麻溜走人,彆再搞地下活動了,替我給你爸帶好兒。”

“三哥,你眼眶怎麼回事,誰乾的?”宋鐵生沒理會程雲飛和警察的話,瞧著謝虎山的眼眶開口問道:

“是不是我招惹的那幾個犢子?對不住了,這事都賴我,三哥,我讓你吃掛落了,等著我的。”

宋鐵生滿臉歉意,他完全是出於警惕,在公共汽車上喊大夥注意小偷,沒想到最後害得從頭到尾沒參與,一心想來燕京參加報告會的良民謝虎山眼眶青了一塊,這尼瑪怎麼跟韓老二那幫兄弟交代?

韓老二肯定覺得自己和東子事情辦得不地道,三哥帶你們倆去燕京旅遊,結果你倆惹完事啥事沒有,三哥反而受傷了?

“沒事,對方比我傷得重。”謝虎山取出香煙叼在嘴裡,看向程雲飛好奇的問道:

“飛哥,你怎麼跟我兩個兄弟一塊來了,而且你自己都被人家逮進去了,怎麼還有這麼大麵兒把我撈出來?”

“我哪有那麵子撈你,沒看我出來都是你借錢給我媳婦交罰款?”程雲飛捶了兩下謝虎山的肩膀頭子笑道:

“我是讓跟你打架那夥人告訴警察,跟你沒關係,他們同意你沒傷人就行,炮局那麼多事,管不過來,雙方既然都不鬨,公安巴不得放人,真揪著不放,公安同誌也怕那夥痞子跟癩蛤蟆一樣惡心人。”

“公安還怕流氓地痞?”謝虎山好奇的問道。

程雲飛把自行車又推回分局門衛值班室,然後跑去附近冷飲攤買了幾根冰棍,遞給謝虎山一根讓他敷眼眶處:

“這夥王八蛋整天自稱人物,實則全都是臭狗屎,半夜拿磚頭砸警察家玻璃,然後朝裡麵扔大糞,扔長蟲,要不就是欺負人家公安同誌上學的孩子,家裡老人遛彎時把拐棍搶過去撅折,又沒什麼大罪,普通警察拿這種下三濫滾刀肉還真沒什麼轍,查不出來到底是誰乾的,知道是誰沒證據也不行。”

“那怎麼解決這事?”宋鐵生和東子兩位鐵路公安聽得直皺眉。

他們在鐵路抓了這麼久的賊,都沒有賊敢去家裡打擊報複。

程雲飛分了宋鐵生和東子一人一支冰棍,自己咬著一支:

“找我唄,這局子都認識我,基本都是猜出大概是哪些人能乾這種事後,找我出麵收拾對方。”

“燕京的流氓這麼下三濫呢?”謝虎山左手舉著冰棍敷眼眶,右手舉著冰棍開啃。

程雲飛反問道:“哪的流氓不下三濫,上次咱們在羊城遇到的,不也一樣的貨嘛?”

“那你怎麼讓這幫下三濫主動跟警察說,他們的傷不是我造成的?”

“一群死要麵子的廢物點心,激將法唄,我去醫院找他們,說真出息了,讓警察立案抓人,你們也好意思吹在四九城出來玩?”程雲飛啃著冰棍:

“這幫下三濫,有種不知所謂的自尊,本來口供都快在醫院錄完了,立馬都翻供,自己受的傷,跟你沒關係,所以我進去讓你告訴警察,沒人搶你錢,等於雙方根本沒衝突,就完事了嘛,至於後麵怎麼解決,去文化宮啊,我說了,不是不服嘛,文化宮等著,我肯定帶人過去,有本事再練一場。”

一聽還要練一場,謝虎山呲牙咧嘴的開口:“飛哥,我覺得吧,我還年輕,千萬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要依靠法律……”

“哪有法律?溜達過去天也該擦黑了,門口維持秩序的警察也該撤了,四九城大小流氓也都該到齊了,不光要看打架,今晚有時裝表演,等著看演出呢,再說,也不用你打,讓他們衝我來。”程雲飛看了眼謝虎山說道:

“我話都放出去了,能挨著我一下,我和你,隨便他們處置。”

謝虎山笑著朝後退去:“那我更不去了,萬一你失手我就落這夥流氓手裡了,這夥人可對我有意思,占我便宜,還放話要親我大爺……”

“你怕燕京城的流氓占你便宜,就不怕哥哥我把你悶兒捏爆了?”程雲飛笑著說道:“沒事,放心吧,但凡二十五歲朝上的都不敢跟哥哥我動手,年輕的小崽就算動手,也就是拳靶子。”

謝虎山倒也不是真怕程雲飛打架,開玩笑,羊城那次那麼大的局麵程雲飛都能齁住,一群燕京小流氓更不至於。

四個人一邊朝文化宮溜達,謝虎山一邊聽程雲飛說起他被逮起來的原因。

程雲飛酷愛拳擊這項對抗運動,可惜拳擊自打建國之後,已經連續兩次被禁。

第一次是因為1953年的全國民族體育表演和競賽大會,當時缺乏專業的拳擊裁判,導致了拳擊比賽現場發生了拳手“既分高下,也決生死”的局麵。

多名拳手因為裁判無法及時暫停或者結束比賽,在拳台受到重傷,更有一名粵省拳擊運動員在拳台上直接被對手的連續重拳擊中頭部而導致死亡,這讓體育部門把拳擊相關賽事禁了三年。

好不容易三年之後的1956年恢複了比賽項目,結果剛解禁兩年,1958年燕京全國二十城拳擊錦標賽上,就再度發生了悲劇,一名上海工廠工人出身的拳手不幸在比賽中去世。

很多愛好和平的觀眾認為這個項目太過於血腥和危險,多次在報紙上發文抨擊,最終引起了國家的重視,研究之後認為國內拳擊比賽條件還不成熟,暫時撤銷拳擊運動比賽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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