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還說:“下次老郎中來診脈時,我就沒法跟著來了,倘若我來的太勤快,會被齊劈山懷疑,你若有什麼請求,讓老郎中帶話給我。”
沈定珠對許懷鬆充滿感謝,沒想到人生中三次波折,都受他相救。
可她想到蕭琅炎放出來的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倒不是她相信他說的此生不複相見是真的,而是她知道,蕭琅炎這樣有仇必報的性格,故意這麼說,必然是迷惑齊劈山的,難道他又醞釀著彆的計劃了?
他在趕來的路上嗎?她還要撐多久?
沈定珠情不自禁撫著高高隆起的腹部,她已經儘全力去拖延時間了,他可不要來的太遲才好……
過了幾日,齊靖西又來了一次。
什麼話也不說,就坐在殿裡,在距離沈定珠不遠的方向,用冰冷的眼神盯著她。
沈定珠起先不在意,可她不管走到哪兒,這道目光如影隨形。
他甚至也不走,光坐在那裡。
沈定珠忍無可忍:“齊太子是沒有事要做嗎,一直在我的殿裡待著,也不用避嫌?”
齊靖西看著她,薄唇扯出一個冰冷的笑。
“我是想看看,你這美麗的皮囊下,是不是一具紅粉妖骨,我原以為隻有蕭琅炎為你失去理智,沒想到,你跟長琉國那個少帝,也有糾纏不清的關係。”
他說封靖?
沈定珠微微擰眉:“你有話直說,少在這陰陽怪氣。”
齊靖西:“長琉國的封靖前幾日在他的軍隊裡發布的詔令,能取我父皇項上人頭之人,無論是將還是卒,皆扶為三品大員;能將昭元皇後帶離北梁之人,封侯拜相。”
沈定珠一愣。
齊靖西站起身,臉上的神情,帶著嘲諷的冷意:“能說動我父皇,還讓兩國的帝王,都為你魂牽夢繞,沈定珠,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不過,就看你能拖延到幾時。”
他森冷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沈定珠隆起的腹部,隨後甩袖走了。
那樣的眼神,讓沈定珠心中警鈴大作。
齊靖西要是想對她的孩子下手,他有的是機會。
這麼說,她得先他一步動手了。
沈定珠咬住下唇,漆黑漂亮的美眸裡,波光流轉。
後來,她從小宮女們之間的交談中,才得知,原來封靖的大軍在被犒賞以後,人人都想爭奪那封候拜將的殊榮。
所以長琉國的男丁,大部分都來參軍了,他們跟不要命似的拚殺,很快闖出一條血路。
北梁國雖為巨獸,可腹部就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涓涓的淌著鮮血,而齊劈山坐鎮京中,著急也於事無補。
恰好他的庶子齊爭北手底下有一員猛將,願為北梁出征,帶兵抵抗長琉國的猛攻,齊劈山高興不已,立刻封對方為雄武上將,給了他堪比天子近臣的權利。
齊爭北因此也受到重用,齊劈山開始讓他跟著一起上朝,處理政務,也怪不得齊靖西生氣不已,來沈定珠這兒發瘋。
他一定是也察覺到,自己這個庶弟很危險了。
這天,一直沒有露麵的薑頌寧,來看望沈定珠。
她幾次欲言又止,眼神頻頻看向旁邊那些屬於沈定珠的宮女。
她們為了堅實,就站在不遠處。
沈定珠會意,便找了個借口:“一會我該用安胎藥了,你們去幫我熱一熱,換做彆人我不放心。”
待這三名宮女離去,薑頌寧才壓低聲音,忙說:“皇後娘娘,我……我懷有身孕了。”
沈定珠嬌美的麵容陡然揚起驚喜:“真的?”
原來,薑頌寧跟她二哥,是真成親呀!
可薑頌寧臉上沒有喜色,隻有驚懼,她抓著沈定珠的手說:“我的貼身丫鬟——敏兒,她知道我的月事兩個月沒來了,我本以為她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將我有孕的事告訴了她。”
“本是想請她保密,可沒想到,她竟趁機要挾我,讓我想辦法,把她送到太子身邊去做良娣,否則就把我有孕的事告發給齊劈山,我這次出來,都是好不容易才擺脫她,娘娘,如果讓齊劈山知道我懷了沈遊的孩子,他就會找到借口,將我處死在大軍之前以震聲威,我該怎麼辦!”
沈定珠心裡陡然跳漏一拍,她感受到薑頌寧緊緊握著她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你彆急,”她連忙安撫,“我來想想辦法。”
監視她的丫鬟很快回來了,薑頌寧不能停留太久,匆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