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蠻子得知不是給沈家人看病,他黑瘦的麵孔上滿是不悅,指著沈定珠不斷搖頭歎息:“你這個娃娃,真是……哎!”
到了傅府,恰好碰上太子的人。
他得知傅雲秋病的厲害,派了家仆來送補品,抬了十幾個箱子進去。
沈定珠瞧了一眼蕭琅炎,隻見他神色如常地跟著門房入了傅家。
“我不便進院子了,你跟江蠻子進去。”到了傅雲秋的院落外,蕭琅炎止住步伐,跟沈定珠交代完畢,他就隨傅大人前往正廳喝茶。
丫鬟已經提前告知過傅雲秋,江蠻子的來意。
故而沈定珠他們進屋的時候,雲母屏風早已架好,屋內燃著上好的香料,清新好聞。屏風後,傅雲秋倚靠床榻的身影若隱若現。
她伸出一隻皓白的素腕,聲音溫溫:“勞煩江神醫跑這一趟了。”
江蠻子沒個好語氣:“要不是沈娃娃讓我來,我也不願跑這一趟!”
傅雲秋麵色一僵,沒有再開口。
把脈片刻,江蠻子越發皺緊眉頭,末了,他忽然站起身,暴躁地說:“沒病還叫我來?不看了!”
他甩袖就走,沈定珠驚訝:“江伯伯……”
然而,江蠻子已經負手,健步如飛地走了出去。
傅雲秋讓丫鬟去追,沈定珠沉下心來,回眸看向屏風後:“你沒病,江蠻子不會診錯,咳喘不止,是假的。”
傅雲秋笑了幾聲:“我說真就是真,不信的話,你就去告訴琅炎,看看他到底相信你還是我。”
沈定珠皺了皺黛眉。
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傅雲秋漫步悠然地繞過屏風,臉上神色有些憔悴,笑意卻明晃晃的。
“你會裝病,我難道就不會嗎?”傅雲秋說,“沈定珠,你主意可真多,以前我怎麼沒有發覺,你是這麼聰明的人。做琅炎的通房真是委屈你了,不如來傅府,我身邊還缺一個機靈的丫頭。”
私下無人的時候,傅雲秋終於露出了她本來的麵目。
沈定珠如畫般精致的眉眼,凝出一抹嫌惡:“為達目的,不惜裝病,騙取身邊人的擔憂,你真惡心。”
傅雲秋溫柔地笑,還保持著端莊的姿態:“你不也是靠裝病,想要得到琅炎的憐惜和寵愛嗎?隻不過江蠻子確實要白跑一趟了,你看,我隻是病了兩天,他就讓你叫鬼醫來為我醫治。”
“所以我勸你見好就收,彆太癡心妄想,琅炎若真的在意你,不會連奴籍都不給你消。”
沈定珠不知道傅雲秋怎麼想的,居然覺得她是在裝病博寵。
不過前世,她已經領教過傅雲秋的手段,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眼瞧著她越靠越近,沈定珠退至門口,餘光瞥見身後人影漸至。
傅雲秋當然也看見了,她猛地拽住沈定珠的手腕,低低地笑道:“你說要是我被你推倒摔傷,琅炎還容不容得下你?”
說罷,她伸手碰倒旁邊窗台上的小花瓶,嘩啦一聲脆響!
正當傅雲秋要撲倒喊叫的時候,沈定珠比她動作更快地撿起瓷片,不等傅雲秋反應,就反手扼住她的手腕,狠狠割出一道傷口。
鮮血登時涓涓流出。
傅雲秋麵色巨變,慘叫一聲。
“你……”
沈定珠先她一步喊出來:“傅小姐,就算是怪病,也有得治,不要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