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抬頭,看見沈定珠美貌驚豔的麵孔上,神色淡淡,她正用粉嫩的指尖,輕輕揉搓膝蓋周圍的肌膚。
沉碧急忙跪在地上:“奴婢錯了。”
沈定珠抬眸,終於肯朝她露出半分笑顏。
“沉碧,你這個傻丫頭,不管王爺對我是好是壞,我都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說著,戳了戳沉碧的腦袋:“去休息吧,很晚啦。”
沉碧吐了吐舌:“小姐教的,奴婢記住了。”
沉碧走後,沈定珠將那方帕子收到一個盒子裡。
緊接著,她清醒凜冽的水眸,望著遠處屏風上,掛著的蕭琅炎那件衣袍。
次日,一早就下起大雨,將蒙蒙的天色籠罩的猶如夤夜。
蕭琅炎沒有親自來,而是讓徐壽領著宮中一名太醫來給沈定珠診脈。
太醫來的時候,沈定珠脖子和胳膊上,都有了紅色的小點。
她不斷抓撓,纖細的指尖一下下刮過白嫩的肌膚,留下道道殷紅。
年過六十的太醫嚇得心驚肉跳:“抓不得,容易留疤。”
沈定珠俏臉布滿焦急:“怎麼能不抓,癢得很,太醫你好好看看!”
她舉著手臂上前,太醫連連倒退,直接撞在了徐壽身上。
“劉太醫,王爺請您來給沈通房看病,您怎麼先跑了,這不合適吧?”徐壽皮笑肉不笑,眼神陰鷙。
並且,他還出聲催促:“您趕緊去看看,到底什麼病啊,將她屋子裡那個丫鬟也染上了。”
劉太醫臉色更加慘白,急忙道:“臣看沈通房患的恐怕是會傳染的疹病,這便開藥先治著,切忌抓撓,最好請王爺也彆靠近!”
他說罷,倉促地出去開藥方了,在屋子裡一刻都呆不得。
沈定珠朝徐壽使了個眼色,徐壽拱了拱手,頓時跟了出去。
後來聽沉碧說,劉太醫馬不停蹄地趕回宮中。
晌午過後,沈定珠正在睡午覺,外頭雨聲淅淅瀝瀝,水簾順著屋簷落下。
她正睡得恬靜,忽然被人從被子裡撈起來。
來者一身的雨氣,抓著她胳膊的力氣之大,讓被吵醒的沈定珠皺起黛眉,不悅地瞪了過去。
“你乾什麼!”她看見是蕭琅炎,神色也沒有好多少。
蕭琅炎麵色陰沉,抓住她的手腕,將袖子往上一推,果然看見紅疹密密。
“不是裝病麼?你還來真的!”他斥責。
沈定珠收回手,長睫懶懶地垂下:“要騙過太醫,當然得嚴謹點。”
“劉太醫是我的人,本王早就交代過了,何須你多此一舉!”
“王爺昨夜去見傅大小姐,本就帶了麝香味回來,我跟您相處那麼久,早就要生病了,大好機會,為什麼不利用?”
蕭琅炎滿麵怒火豁然怔住。
他黑沉的眼神一轉,看見屏風上,掛著他昨夜穿回來的大氅。
想起來了,昨夜抱著她從明華殿回來的時候,就披在了她身上。
沈定珠靠著軟枕,問:“你從宮裡回來的嗎?嫻妃可發現了什麼?”
蕭琅炎坐在榻邊,沉著黑冷的眼看她:“如你所說,她找到了一個寫有太子八字的草人,埋在樹下。”
“我離宮的時候,她已經找好了人,準備反將一軍,讓父皇知道皇後的陷害,不過,這些事就不該是你管的了。”
沈定珠把玩著一縷發梢,粉白的指尖繞來繞去。
“我也管不了,我隻要王爺不出事就好了。”她說著抬眸,朝他毫無城府地笑。
然而,蕭琅炎卻發現她麵色紅彤的厲害。
他驟然伸手摸上她的額頭,旋即黑眸驚冷:“又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