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驚呼一聲:“不要!”
旋即嘴唇被他大掌握住,蕭琅炎側首在她耳邊,強勢地低笑:“不許不要。”
門外的徐壽聽見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還伴隨著沈定珠的悶哼,便主動站得遠了一點。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裡麵才傳來蕭琅炎恣意慵懶的聲音:“徐壽,抬水來。”
徐壽忙不迭地進去了,期間一直不敢抬頭,餘光隻能看見地上滿是狼藉的衣物。
他招呼兩個小太監垂眉搭眼地將水放進來,隨後把衣物都收走。
剛準備告退離去,蕭琅炎道:“吩咐府上的繡娘,明日拿新的布緞來給她挑。”
這口中的她,自然就是縮在床榻裡,緊緊裹著被子好似在啜泣的沈定珠了。
徐壽連忙點頭:“奴才明白。”
他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完全關上門,就聽到內裡傳來沈定珠低聲的埋怨:“胳膊抬不起來了。”
“是麼?上次也沒有這麼嚴重吧?”蕭琅炎的質疑,帶著戲謔。
後麵的話徐壽不敢再聽,急忙關緊了門。
次日,蕭琅炎天不亮就起來了,徐壽進去服侍,床帳依舊垂著,想必是沈定珠沒有醒。
蕭琅炎從不在這種小事上為難她,隻抓大放小,像睡遲不能伺候他更衣的事,他幾乎不怎麼計較。
徐壽替蕭琅炎穿戴好,小心翼翼地問:“王爺,要給沈姨娘送一碗避子湯嗎?”
“不用,”蕭琅炎眸色黑徹,神情卻不那麼冰冷嚴厲,末了,他補充道,“讓廚房給她準備紅薑水。”
徐壽心裡會意:“奴才曉得了。”
沈定珠足足又睡了兩個時辰才醒,她翻了個身,背朝上趴在榻上。
還能感受到右臂酸痛不已。
“嘶……”她撐著身子坐起來,被褥滑落,露出來的鎖骨上,有兩三處顯眼的咬痕。
蕭琅炎雖然沒做什麼,但對她下嘴卻特彆狠!
昨晚明明是享受的那一方,卻還是對當初她在絕馬寺裡嫌棄他的那夜耿耿於懷。
沈定珠揉了揉胳膊,挑簾朝外看一眼:“沉碧?”
“奴婢在。”沉碧大概早就守在門外,挑簾進來,手裡搭著兩三套新衣裳。
程茴跟在她身後,走起路來姿勢還有些踉蹌,她手裡端著洗漱的銅盆,一路上隻敢低著頭,十分小心謹慎。
沈定珠看她一眼,伸出手來,讓沉碧替她拿熱帕擦了擦身子,隨後挑了一套明紫色的衣裙穿,配著一圈白狐絨的圍脖,更顯得臉兒俏如新開的芙蓉。
“主子,您的名聲徹底在王府裡傳開了,聽說,王爺走的時候,特地吩咐徐公公要顧好您。”沉碧與有榮焉的偷笑。
沈定珠還沒說話,程茴又忙道:“剛剛去廚房,聽見那邊的管事婆子,等會要一起來拜會主子。”
這可讓沈定珠怔了怔,她如今隻是個侍妾,又並非正經主子,雖說寧王府沒有女主人,但也絕對輪不到下人們都來拜見她。
就在這時,徐壽公公親自來了:“沈姨娘,您醒了?”
他那張常年不笑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他端著一碗紅薑水,放在了桌子上。
“王爺交代的,您一定要喝,對身子好。”
“徐公公客氣,怎麼還親自跑一趟,勞煩你了。”
“雜家應該做的,”徐公公搓著手笑,又道,“對了,方才門房送來一封信,是平陰送來的,好像是您外祖家,問過王爺的意思,說是讓您自己做主。”
沈定珠一愣,接過來看,信上“定珠親啟”四字,果然是她外祖的字跡。
她急忙打開信件,一行行看下去時,眼中原本剛染上的熱意,也漸漸消退,變成冷冽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