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炎大步走到床榻邊,伸手摸上沈定珠的脖頸脈搏。
還有氣息。
他登時讓程茴退出去準備熱水,再命陳衡去接江蠻子。
“彆跟他廢話,將他直接綁過來,要快!”他冷聲催促,陳衡不敢耽誤,急忙轉身出去照辦。
隨後,蕭琅炎坐在了榻邊,長眉緊皺看著沈定珠。
美人的麵孔白慘慘的,不複往日紅潤,那雙原本朱豔的唇瓣,也失了活色,整個人透著死氣。
徐壽在蕭琅炎身邊,將事情經過緣由,悉數告知。
“王爺不在府內,沈姨娘恐怕是想為王爺分憂,才擅自做主,喝下了那碗毒性劇烈的藥,奴才趕回來的時候,卻聽說老禦監走的時候很高興,說是藥湯不會致死。”
“可見沈姨娘應當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毒性到底劇烈,就怕……”徐壽欲言又止。
蕭琅炎的眼中暗雲湧動,皇上的病發作的,比沈定珠預估的要更早。
忽然,他微微垂眸,看見沈定珠右手指尖上,竟沾染了墨漬。
蕭琅炎伸手輕輕地搓了兩下,徐壽忙說:“老禦監走的時候,程茴她們推門進來,看見沈姨娘倒在了桌子邊。”
蕭琅炎頓時凝眸,不過片刻,他反應過來,走到桌子邊。
挪開最上麵的那本書,下頭壓著的一張紙上,淩亂的字跡頓時映入眼簾。
望著那字飄忽顫抖,蕭琅炎能想象到,當時沈定珠強忍著痛苦,倉促地想要為他留下最後幾句話。
紙上寫著:
馬尚書有異心,請幫我父。
她臨到快死的時候,都惦記著自己的家人。
蕭琅炎眸色幽幽深邃,逐漸攥緊紙張,隨後用火引燃,化為灰燼。
他重新坐回了沈定珠的身邊,目光複雜,用低沉的聲音道:“這些事,你無需擔心,本王會為你實現,但前提,是要你醒過來,親口告訴我!”
“沈定珠,本王未曾許你死,你就不準死。”
說罷,他讓徐壽拿來濕熱的巾帕,為沈定珠擦去指尖上的水墨。
時值深夜,彆院裡,傅雲秋暫居這裡。
她臉上敷了藥,火辣辣的疼,這會兒又癢了起來,她不敢抓撓,就怕破相。
不斷指使丫鬟芳惠去找江蠻子,想讓鬼醫重新為她開一道藥方止癢。
然而,芳惠去了三四次,回來皆道:“小姐,不好了,奴婢聽這裡的下人說,鬼醫方才被接走了!”
傅雲秋眼睛瞪圓:“去哪了?王爺難道沒有交代過他,必須留下來照顧好我嗎?他不想要命了!”
芳惠囁喏唇瓣,小心翼翼地說:“就是王爺將鬼醫接走的,似乎,是那邊的沈姨娘不舒服。”
又是沈定珠!為什麼每次這麼湊巧,偏和她作對。
傅雲秋心中怒火中燒,目底露出幾分惡毒。
“你去寧王府找王爺,就說我昏倒了,讓他儘快帶著鬼醫回來。”
芳惠出門去了,傅雲秋忍著臉上的癢意,不敢抓撓。
她苦苦地等待,相信蕭琅炎一定會帶著江蠻子回來的。
然而,沒等來芳惠,卻等來了麵色陰翳的徐壽公公,他身後帶著五六個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