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外麵沒有再傳來動靜。
沈定珠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聲音低柔說:“你彆太緊張了,這個木屋在南麵最偏的地方,獵戶都不會走這麼遠,還是很安全的。”
蕭琅炎收了刀,轉而扶著牆,坐回原來的位置,他唇角緊繃,俊朗的麵孔,似有些嚴肅。
沈定珠讓蘇心澄陪在蕭琅炎身邊,隨後,她將唯一的竹床收拾乾淨,這裡隻有一層乾得發硬的床褥。
她猜蕭琅炎是不會將就的,乾脆就扔了下去。
隨後,沈定珠才扶著蕭琅炎:“皇上去躺下。”
蕭琅炎擰起眉頭:“你們休息,我在這兒守著,等陳衡他們找來。”
沈定珠歎氣:“雖然如此,但還要有好一陣子,您先躺著,妾看看您的眼睛?”
蕭琅炎沒有再執拗,隻是冷著臉躺下。
沈定珠拿出剛剛濕濡的帕子,一點點地擦拭他眼角周圍的水珠,見他薄眸充滿血絲,恐怕一時半會瞧不清楚。
她也不知那些粉末是什麼,隻能拿水給他多擦擦。
等沈定珠忙完了,蘇心澄才蹭過來:“娘親,澄澄有點冷了。”
沈定珠一怔,她這才想起來,他們三人都淋濕了,哪怕是春末,濕衣服貼在身上,也難受得很!
“澄澄乖,娘去找一找。”她記得之前在附近撿野果子的時候,留下過一套粗衣。
沈定珠打開破爛的櫃子,在最下麵的角落,發現了沾塵的衣裳。
她拿出來撣了撣,隨後脫下蘇心澄的濕衣服,將新找到的給小家夥穿上。
蘇心澄眨著大眼睛問:“娘親,你的手好冰,你冷不冷?”
沈定珠心頭一暖,麵上跟著溫柔地笑了起來,她捏了捏蘇心澄的小臉:“娘親不冷。”
說著,她抬起眼眸,示意蕭琅炎的方向,蘇心澄連忙跑過去問:“阿爹,你冷不冷?”
“不冷。”蕭琅炎已經坐了起來,背靠牆壁,刀就放在他的旁側。
沈定珠走過去:“皇上,外袍脫了,妾幫您晾一下吧。”
蕭琅炎沒有出聲反對,沈定珠便伸手解他的外袍,隨後,將濕了的衣服,搭在廢舊的木頭架子上。
她摸了摸自己濕透的衣袖,一擰,還有水滴下來。
沈定珠也想脫下外袍,可她猶豫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蕭琅炎,雖然兩人已經做了很親密的事,但當著他的麵脫衣裳,她還是有些放不開。
不過蕭琅炎現在視線模糊,自然什麼也看不到。
沈定珠默默地褪下衣裳,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裡衣,她將自己濕透的衣服擰乾雨水,隨後也晾了起來。
不知何時,蘇心澄這個調皮的小家夥,已經踢掉鞋子,主動躺在了蕭琅炎的腿邊。
她蜷縮著身子,已經快要睡著了,小手還緊緊地拉著蕭琅炎的褲腳,生怕他不見了一樣。
沒過一會,沈定珠再抬眼看去,隻見蕭琅炎靠著牆,闔眸休息,而蘇心澄,居然背靠著蕭琅炎的腿,已經睡著了。
不多時,外麵的雨收停,沈定珠想了想,輕手輕腳地換上衣服,隨後,推門離去。
約莫兩炷香的時間,她返還破屋,剛推門入內,一道淩厲的刀鋒,就橫亙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