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出來,手裡多了一個卷軸。
他說:“今年你生辰的時候,我為你和澄澄畫了母女肖像,當時說要上色,可瑣事耽擱,一直沒能完成,如今終於完成了,本想著找個合適的時機送給你,但沒想到……”
方隨風笑了笑,遞過來:“給你吧,你和澄澄都要過好。”
沈定珠接在手裡,目光閃爍著晶瑩:“謝謝你。”
說完,她轉身離去。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方隨風覺得自己渺小得像是太陽下的陰影,他又豈敢生出那占有的心思?隻能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懷念罷了。
沈定珠不想讓蕭琅炎看見她哭了,免得他又生事,於是悄悄地擦去淚水,沒想到一抬頭,卻見蕭琅炎立在巷子口,目光深邃地盯著她。
蘇心澄在他身後的馬背上,晃著小腳,笑聲清脆:“娘親,阿爹教我騎大馬咯,你快看呀!”
沈定珠走過去,麵色嬌柔絕麗:“你小心彆摔著,下來吧。”
蘇心澄伸出小手,童真的聲音糯糯可愛:“我要阿爹抱我下來。”
蕭琅炎將她抱起來,蘇心澄忽然歪了歪小腦袋:“阿娘,你眼睛怎麼紅彤彤噠?”
沈定珠連忙揉了揉眼角,隻聽到那廂,蕭琅炎薄唇吐出一聲嗬笑,情緒莫名道:“你阿娘為著離彆而傷心,舍不得你彆的阿爹。”
蘇心澄沒有聽明白,就被蕭琅炎送回了馬車上,沈定珠持著卷宗,眼瞧著蕭琅炎伸手,正要抓住她的手腕,她連忙先一步登上馬車。
隨後,轉而不知道蕭琅炎要拉她一樣,回眸盈盈道:“皇上,您多休息。”
隨後,她連忙走入車廂,根本不敢看他的神情,猜也知道,蕭琅炎目光必然是立刻黑沉下來。
她不能給他算賬的機會,等會恐怕他自己就忘了。
馬車骨碌碌碾過青石板,在經過街市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徐壽過來,對著馬車裡道:“沈主子,皇上說,您可以去跟繡衣鋪的朋友告彆。”
沈定珠眸色一怔,分外欣喜,她連忙道謝,抱起蘇心澄:“澄澄,我們再去看看你的春雲姨母。”
她抱著孩子剛走,徐壽就進馬車,將方隨風送的卷宗拿出來,並快步走到前麵低調奢華的馬車邊,雙手呈遞進去:“皇上,找到了。”
蕭琅炎冷著臉接過來,打開一看。
畫卷上,母女二人笑容恬靜幸福,相擁著坐在一起,周圍繁花錦簇。
仿佛能聞到一陣幽香,看見花叢中,美人肌膚白如玉,豐乳細腰,攬著小小的女兒,望著方隨風笑的飽滿如盛開的粉芙蓉。
這畫上沈定珠的笑容,竟帶著蕭琅炎不曾見過的璀璨,方隨風的畫筆下,她的神態,更多了一絲自由愉悅的味道。
蕭琅炎眸色一沉,聲音冰冷:“怪不得護著不讓朕看,方隨風待她真是不薄。”
他說著,將那畫卷扔去一旁。
此時,沈定珠已經帶著蘇心澄,來跟掌櫃春雲告彆。
春雲聽說她們要去京城,頓時驚訝:“千裡迢迢的,走那麼遠?你帶著孩子,能行嗎?”
蘇心澄卻仰頭,高高興興地說:“春雲姨,是我阿爹來啦,要帶我們回家呢!”
還不等春雲說話,她們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嘲笑——
“你爹?就憑方隨風那個窮酸書生,帶你們上京城,莫非是要乞討嗎?”
沈定珠擰眉回頭,隻見跟她不對付的陳娥,又帶著楚二來了。
看楚二那滿臉囂張橫肉的樣子,難道是還不知道,他哥哥楚文大人,已經被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