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壽這才被沉碧攙扶著出去,宋嬤嬤和春喜一乾人等暫且退下。
蕭琅炎按了按眉心:“你也離朕遠點。”
沈定珠聽言一怔,沉默地倒退了兩步。
他坐在貴妃榻上,而她站在燈火旁邊,殿內分明燭火明亮、碧玉輝煌,可沈定珠卻覺得,她整個人困在樊籠中。
一點苦澀,順著心裡的縫隙流出。
她背過身去,身上的紅疹癢得難受,她輕輕抓撓,不願讓蕭琅炎看見她的狼狽。
再去計較他這個時候去和傅雲秋舊情複燃,已經沒有意義了,沈定珠隻盼望著澄澄能好起來。
她指甲刮過肌膚,帶出輕微的沙沙動靜。
突然!
一隻火熱的大掌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拉開:“你方才就一直在撓,到底怎麼了?”
蕭琅炎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他擒著她的手腕,充血的薄眸垂下一看,倏而一怔。
那露出來的粉白肌膚上,竟有點點紅疹,觸目驚心。
沈定珠彆過臉去,猛地將手抽了回來,攏緊衣裳,她眼圈紅紅,語氣冷淡:“臣妾沒什麼事。”
“紅疹怎麼來的?”蕭琅炎追問。
沈定珠不答,他便陰沉道:“你不說,朕就送沉碧她們進暴室,沒有伺候好你,該當死罪!”
沈定珠聞言回眸,嬌弱的身軀顫如風中的蒲柳,她捏緊拳頭,一雙含淚水眸瞪著蕭琅炎。
“皇上將臣妾當成玩物就罷了,連臣妾身邊的宮人也如此輕賤,為何每每都要作出這副疼愛臣妾的樣子?”
“澄澄急病來勢洶洶,春喜去找您請令送太醫去診治的時候,您卻在傅雲秋那兒!臣妾不配指責您什麼,但女兒既不重要,臣妾的紅疹又有什麼要緊?皇上何必遷怒她人!”
她說著,竟在蕭琅炎麵前氣哭了。
想著女兒的病情,真是心焦如焚,作為母親,卻連見孩子一麵也要等待。
沈定珠跌坐在貴妃榻上,哭的傷心欲絕。
蕭琅炎沉默不語,好一會,他才抬起指腹,擦去她的淚水。
“彆哭了。”他聲音喑啞,連手的溫度,亦燙的驚人。
“等明日,朕安排你出宮,去看澄澄。”他又說,聲音似乎帶著疲憊。
沈定珠拿手背擦拭眼淚,她以為,他也對女兒懷有虧欠,於是低下頭,情緒黯然:“謝皇上。”
蕭琅炎還有政務,讓沈定珠早點睡,他正準備離開,然而,他高大的身軀忽然一晃,整個人朝沈定珠壓下來。
沈定珠驚得抬起淚眼,他的唇瓣不小心碰到她的脖頸時,她才發覺他渾身滾燙!
“皇上?”沈定珠推不動他,美眸驚慌地瞧著,卻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蕭琅炎皺著劍眉,抱著她,竟像是迷迷糊糊:“朕累了,睡會。”
沈定珠急忙喊人進來。
一炷香後。
蕭琅炎在她的榻上,沉沉地睡著,太醫剛剛離去。
沈定珠坐在榻邊,美眸神色烏黑,聽著徐壽的彙報。
“貴妃娘娘,這事其實不能怪皇上,不是奴才多嘴,而是皇上不讓說。”
“你告訴本宮,皇上胳膊上這麼一條傷勢是哪兒來的,否則,本宮一把火燒了傅雲秋的院子,你且看本宮做不做的出來。”
徐壽麵色一僵,片刻後,他低下頭。
“傅雲秋下了藥,皇上為了保持清醒,劃傷胳膊,奴才在院子外聽到動靜的時候趕進去,皇上已經受傷了。”
所以,蕭琅炎來的時候,換了一身衣裳,是因為血染臟了之前的衣服。
沈定珠無意中碰了他的胳膊,讓他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而那催情的藥對男人的身體約莫傷害不小,蕭琅炎服了太醫開的猛藥開解,但沒想到渾身發燙的厲害。
他能來找沈定珠,已是強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