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隻能與沉碧她們一起退下。
燈火中,沈定珠身穿竹青色衣裙,腰部收緊纖細,頭上玉簪折射溫暖光暈,更顯得美人膚白如鵝脂。
蕭琅炎沒有虧待過她,自從她回京,源源不斷的首飾和衣裳,都送進了瑤光宮裡。
故而,沈定珠在外蹉跎四年,回宮以後養了不過一個月,就比從前更加明豔動人。
天生的美人胚子,又被人用心的澆灌滋養,自然美的驚豔。
沈定珠耐心地寫完一幅字,最後掛起來,拿扇子輕輕扇著,等墨乾。
這期間,她心思輾轉了千遍。
沈定珠能理解蕭琅炎今夜的選擇,崔憐芙背後的崔家,是朝廷中勢力龐大的一支。
蕭琅炎不能時常冷落她。
故而,沈定珠倒也沒有難受,隻是心裡堵得慌,不知是為那一桌沒有人享用的飯菜難受,還是為了自己空等了這一會。
想到後麵,沈定珠乾脆不再去思考這件事,她簡單地沐浴過後,就躺在榻上入睡了。
時值深夜,明月高懸,天空被照耀出一圈璀璨的光輝。
宮中人人入眠,唯有崔憐芙的宮裡,燈火如晝。
寢殿裡,蕭琅炎穿著明黃色的寢衣,手持一卷書,靠在榻上研讀。
而崔憐芙,就跪在一旁的地上。
她已經跪了兩炷香的時間了。
膝蓋如同螞蟻在爬,疼的受不了!
可是,蕭琅炎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崔憐芙連問也不敢問。
因為她聽說,她的藥膏,惹了禍,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不得知,蕭琅炎今日一進寢殿,就讓其餘人退下,命她跪著。
這是他無情的懲罰。
崔憐芙雖然知道自己有錯,可心中難免委屈。
她的腿酸麻的厲害,身形晃了晃,就跌倒了。
蕭琅炎這才斜睨看過來,眸光冰冷:“這就跪不住了?”
崔憐芙淚如雨下,她伏在地上,嗚嗚地哭泣:“皇上,臣妾縱然有錯,可也請您明示,不要再這麼折磨臣妾了,求求您了。”
蕭琅炎薄眸漆黑攝人,他姿態閒散地靠著榻邊,擁有著帝王般的睥睨尊貴,更帶著疏冷不近人情的殘忍。
他看著崔憐芙:“你父親崔學士才富五車,自詡清流,他知不知道你在宮裡四處給予香花膏這樣的事?”
崔憐芙頓時麵色慘白,她渾身顫抖起來:“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不敢了!”
看著她不斷磕頭,那白皙的額頭上一片殷紅,蕭琅炎閉了閉眼:“你現在親自寫一封信,明日讓你的宮女送出宮去給你父親帶去。朕說,你寫。”
崔憐芙連忙爬起來,哆哆嗦嗦地去拿筆:“皇上請說,臣妾要寫什麼?”
蕭琅炎閉上眼,淩厲的氣勢就減淡一些。
他語氣冷冷:“你告訴你父親,最近朝堂上,有一些針對沈貴妃的彈劾,說她專寵爭權,這些都是不實言論。”
“並且,最近沈貴妃幫了你,沒有將你送香花膏的事情傳揚出去,還為你在朕麵前隱瞞。”
崔憐芙的筆寫到此處,忽然頓住了,她臉上滿是驚訝。
皇上……居然能為沈定珠做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