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裡的妃嬪不多,也都知道,當初沈貴妃沒回宮的時候,崔德妃就將自己當成了皇後一般的存在,說一不二。
倘若有人忤逆她,她必然用雷厲風行的手段暗中折磨這個人,已經自儘的馮貴人,也曾受過崔憐芙的折磨。
所以,三個貴人看見崔憐芙都在沈定珠麵前老老實實的,再傻,也猜得到必然是沈定珠已經將崔憐芙收服了。
杜婕妤若跟她倆作對,必然沒好果子吃。
短暫的相處,很快就結束了。
杜婕妤匆匆說了告退,轉身就走,仿佛一刻都待不住了一樣。
待她們都走後,沈定珠才回到內殿,繡翠上前為她捶打肩膀。
宋嬤嬤瞧見沉碧指尖上纏繞著幾縷青絲,有些訝異:“你方才拽杜婕妤頭發了?”
沉碧正偷著樂呢,被宋嬤嬤點破以後,當即捧腹笑了出來。
她邀功似的走到沈定珠身邊:“娘娘,您方才是沒瞧見,奴婢拽了她的頭發,她還得忍著疼不敢說的樣子。”
“哼,她就是活該,誰讓她剛進來,就敢跟我們娘娘耀武揚威,奴婢恨不得給她拽禿了才好呢。”
繡翠溫溫柔柔地開口:“可是你這樣做不好,要是杜婕妤是個不管不顧的,當場發難,你手上又有發絲,讓她抓住證據確鑿,豈不是連累咱們娘娘為你解圍。”
沉碧麵色一變,笑容瞬間下去,一張粉白的臉氣洶洶的。
“繡翠,你最近怎麼總是訓我,咱們都是伺候娘娘的,娘娘都沒說話,你拿什麼架子。”
之前繡翠提醒她不要再說周將軍的話,沉碧被沈定珠說了以後,心裡就憋著一股氣。
這會兒發散了出來,倒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繡翠神情慌亂,忙跟她賠罪:“沉碧彆生氣,我絕沒有訓你的意思,我隻是想提醒……”
“用得著你說嗎!”沉碧吼道。
沈定珠不重不輕地嗬斥了一聲:“你們再吵就都出去。”
沉碧和繡翠一下子住了口,繡翠低下頭,默默地為沈定珠梳頭發,沉碧卻紅了一雙眼。
她自小就在沈府裡,是家生奴,被安排到沈定珠身邊以後,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幾乎是一起長大。
如今入了宮,沈定珠反而好幾次幫著繡翠說話,沉碧心裡越想越不如意,紅著眼眶跑了出去。
“哎!沉碧!”宋嬤嬤喊了一聲。
沈定珠歎氣:“彆管她,讓春喜跟著,彆出事就好。”
繡翠萬分內疚,在一旁跪下:“奴婢多嘴,請娘娘降罪。”
沈定珠搖搖頭,聲音清雅:“沉碧是直來直去的個性,氣不到次日就會消,也不會記仇。”
“就算是親人生活在一起,也難免有拌嘴的時候,何況咱們呢,你且起來吧。”
說罷,沈定珠望著麵前盒子裡,那支火鳳簪。
坊間的造物,通常沒有宮中做得精致。
可是,勝在新意。
這隻火鳳翱翔的姿態栩栩如生,正應了那句,鳳凰浴火才能重生。
沈定珠美眸中的漆黑沉了沉:“宋嬤嬤,把這根簪收好,皇上下次來,本宮再戴給他看。”
殿內正說著話,門口的月白往裡瞧了一眼,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瑤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