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其實早就知道,她那幾天昏迷的時候,以為看見了蕭琅炎,其實不是幻覺。
隻不過,來的不是蕭琅炎,而是有一次昏迷後,她看見地上有兩處不為人留意的腳印。
於是,她便留了個心眼,在某一次假裝昏迷時,看見有人推窗來確認她的安全,那人身穿銀鎧,戴著鐵麵。
跟她幼年時,見過的玄甲軍一模一樣。
於是,沈定珠便明白了,蕭琅炎一定是開了她瑤光宮裡留給他的盒子。
她雙手奉還的玄甲軍,最終還是被他用來暗中保護她。
這或許是他們最後的默契了……
沈定珠當然不會傻到獨自出門,玄甲軍如影隨形,個個身手超絕,以一敵百,她隻想救回自己的女兒。
混亂的場麵一觸即發,蕭心澄害怕地在她懷裡發抖,兩名玄甲軍來到沈定珠身邊:“貴妃娘娘,請先跟我們離開。”
話音剛落,大公子那邊的猛士便從密林中趕來支援,麵對著沈定珠的一位玄甲軍,差點被暗箭偷襲,他大肆揮刀抵擋,周圍暗箭頻發。
眼看著來支援大公子的人手越來越多,沈定珠麵色一變,將孩子交給另外一人:“先把澄澄帶走!”
那名玄甲軍沒有廢話,扛起蕭心澄,飛快離開。
蕭心澄哭喊的聲音漸漸遠去:“娘親,我不要走,娘親——!”
沈定珠收回心緒,正要跟隨另外一名玄甲軍先離開,冷不防卻被人從背後撲倒。
“賤人!你休想逃!”傅雲秋抓住了沈定珠的頭發,騎在她身上,揚起手掌,便想抽沈定珠一巴掌。
沈定珠急忙握住她的手腕,方才那名玄甲軍剛要來幫忙,就被撲過來的北梁猛士偷襲,兩人打的電光火石。
而沈定珠這邊,用力反抗,傅雲秋發了狂一樣:“你憑什麼總是那麼好命,沈家背負了通敵叛國的罪名,你居然都能蠱惑琅炎為你家族洗刷清白,這次我以為你死定了,可他卻把玄甲軍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你,你該去死,去死!”
沈定珠找準機會,右手摸到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傅雲秋。
“啊——”傅雲秋慘叫一聲,沈定珠連忙踹開她,就踉蹌著站了起來。
周圍的戰場已經變得十分混亂,支援大公子的猛士不少,其中有許多都曾是周老將軍的護衛,而今逐一叛變。
玄甲軍殺得血流成河,卻始終有人不斷地衝上來交戰。
戰況焦灼,沈定珠正想撿一把寶劍防身,卻沒想到,腰上忽然被一根軟劍勾住,還不等她反應,一個被後拽的瞬間,就落到了大公子的手裡。
他抓著沈定珠的腰,輕功一點,帶她到了懸崖邊,還有四名暗衛護著大公子。
沈定珠反手就要打一巴掌過去:“放開我!”
然而,大公子卻飛快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的命一定很金貴,我得留著你。”他眸子十分冰冷,沈定珠的美貌近在眼前,他隻是微微沉了一下眼神,便毫不留情地將她雙手捆在身後。
“一會蕭琅炎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人質,能不能把我二弟換回來。”大公子在她耳邊冷聲說道,似有些咬牙切齒。
投鼠忌器,玄甲軍們看見沈定珠被抓,從進攻方改為防守方,漸漸凝聚成一整支隊伍,緩緩後退。
那些支援大公子的猛士與暗衛們,也退回了大公子的身邊。
兩邊僵持不下,氣氛劍拔弩張。
直到一匹烈烈馬蹄的聲音,像轟雷般打破焦灼死寂的戰局。
蕭琅炎一馬當先趕到。
他猛然勒緊韁繩,揚起的紫金龍袍染儘狂血,手裡長劍的血珠像無儘的水珠般往下流淌。
金冠束發,袍上凶龍,寒眉下一雙殺紅的雙眼。
這樣強大淩厲的氣勢,不用彆人說,大公子也知道了。
蕭琅炎竟親自率兵來了。
為的,是他手裡抓著的這個女人。
蕭琅炎目光最先鎖在沈定珠身上,看了她一遍,確認她沒受什麼傷。
他才轉眸,看著大公子,語氣深冷:“齊靖西,北梁倘若跟朕在戰場上見真章,朕還會高看你們一籌,而今為難女人,算什麼本事?”
名為齊靖西的大公子嗤冷:“不抓她,焉能逼你放了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