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風夾雜著雨絲,飛上她的嬌容,沈定珠窈窕的身影,穿著就寢時的水墨色衣裙,在長廊上奔走,寬大的裙擺,迤邐出一道道水痕。
玄甲軍如鬼魅般出現,他們驚詫:“娘娘,下雨了,請您回屋。”
沈定珠急著吩咐:“快去幫我攔住皇上!”
飄搖的燈籠,照亮被雨滴打亂的水窪,也倒映出美人跑過去的窈窕身影,如一道香風般經過。
她快到門口時,聽見蕭琅炎他們策馬離去的聲音,她連忙揚聲:“蕭琅炎,蕭琅炎!”
沈定珠踩著台階下的青苔,險些滑一跤,幸而玄甲軍護在左右,連忙將她扶住,她不顧心跳加快,喘息著:“皇上走了嗎?”
負責出去追蕭琅炎的玄甲軍返還:“娘娘,剛剛皇上帶著暗衛,已經策馬出巷了。”
沈定珠黑發已經半濕,黏在白皙貌美的臉側,水眸有些失落,她勻氣片刻,慢吞吞地轉過身。
“罷了,那就等皇上從冀州回來再說。”
半個月,時間應該不會很長吧?
就在這時,門房聽到外頭傳來噠噠的馬蹄震響的動靜,他朝外一看,驚喜大喊:“娘娘,皇上回來了!”
蕭琅炎恍惚中聽見沈定珠喊他,故而策馬離去不遠,又折身回來了,他寧願確認一次,哪怕是錯覺,也不能讓沈定珠有需要的時候找他,他卻沒有聽見。
事實證明,他沒有聽錯。
望見沈定珠單薄嬌弱的身影立在門口,蕭琅炎瞳孔緊縮,立刻大步上前。
“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屋。”他大掌摸到她的發絲,竟濕的差不多了,薄眸中泛起黑沉沉的冷霧,淩厲的目光轉而看向玄甲軍。
“你們怎麼看守的,為何不攔著皇後!”
玄甲軍連忙跪下認罪。
然而,他話音剛落,沈定珠就撲去了他懷中,柔嫩的胳膊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身,蕭琅炎怔了怔。
他垂薄眸看去,美人在他懷裡紅了眼眶,似有些哽咽,於是不自覺的,他心頭怒火消失,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些許。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不……不……我隻是不想再瞞著,什麼都不肯說了,我想告訴皇上,你要走半個月,我會很想你,所以,你可不可以留下陪我,不然再見,就要好多日以後了。”
她一邊說,一邊仰起頭,巴掌大的白皙麵龐,嬌美的眉宇間噙滿不舍,那盈著淚意的水眸裡,倒映著他的身影。
蕭琅炎感受到她的依賴和撒嬌,心中如煙花般炸響無數悸動。
他將沈定珠打橫抱起,低沉的聲音動聽深情:“好,朕陪著你。”
她胳膊習慣性地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嬌態動人地依靠在他懷中。
大雨傾盆,兩人身體卻彼此熱的滾燙。
不遠處的沈家夫婦剛剛聽見動靜,就披著衣裳趕來了,眼瞧著蕭琅炎抱走了沈定珠,沈父想跟過去看看到底怎麼了,卻被沈母一把拉住。
“你去乾什麼?”
“女兒好像哭了,難道是跟皇上又吵架了,我得去瞧瞧。”
“你去什麼,皇上沒有生氣,有他哄著,女兒受不了欺負,你一把年紀了,先休息明日再問吧。”
……
沈定珠的屋內,兩人都用熱水沐浴了一遍。
頭發半濕,沈定珠便沒有急著睡,靠在蕭琅炎懷裡,也不打盹,隻時不時抬起水潤的美眸看他一眼。
蕭琅炎正為她按著曲池穴,鬼醫說多按按這個穴位,能讓她好的更快些。
其實鬼醫有些話沒有點明,蕭琅炎也聽的明白,沈定珠的心事重,大概是被那些所謂的夢連累,她心思沉重,才恢複的不快。
“皇上,你餓不餓?”沈定珠長睫翩躚,剛剛沐浴過後的白瓷嬌麵,透著淡淡的粉,十分誘人。
蕭琅炎揚眉:“不餓,怎麼了?”
“那個紅泥酥很香,我也想讓皇上嘗嘗。”沈定珠說著,眸子時不時看向一旁桌子上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