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要去哪兒?”
“我出門一趟,”沈定珠看了繡翠一眼,紅唇抿起弧度,狀似不經心,“你留守在這裡,幫著乳娘照顧不誤。”
繡翠驚訝:“出門?可是皇上走之前吩咐,讓娘娘您……”
“我知道,”沈定珠頷首,“就去鋪子一趟,景猗陪著我,很快就會回來。”
繡翠遲疑了一下,她想到施老先生的鋪子,隻有兩條街的距離,非常近,於是點了點頭。
“好,那娘娘可要儘快回來。”
門口的護衛見她要走,連忙跟上,沈定珠象征性的帶了一隊人,剩下的讓他們留守在這裡,保護兒子的安危。
之後,她就讓景猗趕馬車,去了官府。
官府裡的知縣是新換的,之前因為施老先生被關押的事,早已換了一批人手,這會兒看見沈定珠來了,還不等她說話,身旁的侍衛就亮出了一個金黃色的令牌。
知縣誠惶誠恐:“下官不知貴人駕臨,有失遠迎,敢問貴人有何吩咐?”
他不知沈定珠到底是什麼身份,隻是上頭的知府告訴他,京城來的這對貴人,絕對惹不起。
沈定珠冷冷道:“雷鴻關在哪兒,我要審他。”
知縣不敢問緣由,連忙帶路,領著沈定珠去了。
與此同時。
蕭琅炎已經到了城東外,魏琬與他們約好的碰頭地點。
那口技人躲在轎子的後麵,簾子拉開,前方來送藥的一隊人馬,隻能看見魏琬坐在轎子裡,周圍守衛森嚴。
她麵上戴著麵紗,那些人馬並未懷疑,畢竟他們已經聽說了,這麼多日魏琬不來,是因為被黃家的小姐割破了臉,毀了容。
然而,麵紗下,魏琬的嘴唇被糊瓦的白泥封了起來,她的舌頭早已被割,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蕭琅炎騎著馬,帶著人站在旁邊不遠處的林子內,以絕對的高度,掌控著局勢。
他薄眸幽深,看著魏琬身邊的侍衛,前去跟那隊人馬交涉。
他們核查了魏琬的身份,也看了她的樣貌,確認沒錯,但是,卻有一個疑惑:“景猗為何不在?”
侍衛答:“景猗不便前來,藥呢?”
那些人對視一眼,正想說話,卻沒想到,魏琬竟活生生的奮力張開嘴,傷口撕裂,她用剩下的舌根,歇斯底裡的發出一聲——
“跑!”
蕭琅炎薄眸一沉,殺光驟現,他率先彎弓搭箭。
“嗖”的一聲利響,射穿了魏琬的頭顱。
那隊人馬反應過來,頓時凜然朝蕭琅炎藏匿的方向看來,他們揮劍大怒:“有埋伏!不能給出藥草!”
兩幫人打了起來,殺聲震天。
而另外一邊,沈定珠已經進入了地牢。
地牢負責關押重罪的犯人,雷鴻在甬道最裡麵關著。
潮濕腐爛的氣息,混雜著濃重的血腥氣,不斷傳來。
沈定珠擰起黛眉,走到牢房之前時,看見雷鴻已經是一個血人了。
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死了嗎?”
知縣陪同在旁,忙道:“絕對沒有,大人隻是說要給他一點教訓,但要留著他的性命,故而隻是看著嚇人,實則還活著呢。”
說罷,他重重地拍打欄杆:“喂!喊你呢,起來回貴人的話!”
地上趴著的人,好一會,才緩緩抬起頭來,那張臉上青紫交加,左眼隆腫,好在沈定珠認出來了,確實是雷鴻。
“娘娘……”他聲音沙啞,有氣無力,但看在沈定珠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激動地哭著說,“您替卑職再問問皇上,那晚是皇上吩咐暫離的,卑職奉命行事,錯在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