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心中諸多疑惑,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她照舊福身:“義父。”
黃雲夢的眼風斜掃過來,在看見多日不見的沈定珠,竟沒有受到一絲蹉跎,還是那樣的美麗以後,黃雲夢的眼底,徹底多了一抹濃濃的嫉恨。
當著攝政王的麵,她沒有發難,隻是從攝政王的懷裡出來,安安分分地站直了。
攝政王抬手就道:“阿珠,這是我的另外一個乾女兒,雲夢,早年她母親帶著她回到長琉探親,因八字極貴,因此認了我為乾爹。”
原來,黃雲夢的母親,竟是長琉國的人?
“她在晉國的時候,你們應該見過,你對她可有印象?”攝政王試探著詢問。
沈定珠佯裝好奇地打量黃雲夢兩眼,才靦腆笑著,搖了搖頭:“好像見過,卻不怎麼記得了。”
黃雲夢捂唇:“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也忘了……”
她話都沒說完,攝政王就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黃雲夢適時閉上了嘴。
攝政王轉而對沈定珠歎氣道:“雲夢跟你的遭遇一樣,她的家人,都被晉帝給屠殺殆儘了,從此往後,你們兩人一同留在我膝下,理應同仇敵愾,互相幫扶。”
黃雲夢淺淺行禮,對沈定珠意味深長地道:“往後,就要靠阿珠提攜我了。”
“不敢不敢。”沈定珠虛為委蛇,笑的漫不經心。
攝政王讓她二人先行離去。
黃雲夢跟在沈定珠身邊,丫鬟離的很遠。
她便直截了當地,壓低聲音道:“皇後娘娘,是皇上派我來找您的,我早已投誠了,您現在在這兒,一切可都還好?”
沈定珠困惑地看著她:“什麼皇後?”
黃雲夢眸光閃爍,語氣似有些焦急,她看了一眼身後的丫鬟們。
“難道您真的都忘了?我以為您的失憶,隻是權宜之計!您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的晉國閨秀,而是皇上蕭琅炎的昭元皇後呀!因為一場意外,被人擄掠至此。”
說著,黃雲夢握住她的手腕:“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救您的,現在先找機會,給皇上寫信,讓他來接您吧!”
沈定珠忽然甩開她的桎梏,捂著自己的手腕,一臉警惕懷疑。
“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言亂語,我是義父救回來的,你怎麼說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親眼看見義父的人,為我找郎中,在我快要死了的時候,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
“這麼多日,義父一直待我猶如親生,你這番話,我念你是剛來,暫且不與你計較,但再有下次,我直接告訴義父!”
說完,沈定珠怒斥她一句:“莫名其妙!”
緊接著就帶著晚春和沐夏,氣衝衝地走了。
黃雲夢一路揚聲:“您……您怎麼誤會我的意思啊,哎!”
然而,等沈定珠的身影轉過拐角,黃雲夢臉上的神色,才猛然一收,化作毒蛇般的陰冷。
她紅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轉身又朝攝政王的書房走去了。
攝政王果然還在書房裡等她,看見黃雲夢回來,他先問:“如何?被你發現了破綻沒有?”
黃雲夢搖搖頭:“暫時沒發現什麼,但是,我還是不相信她真的全都忘了。”
攝政王睨她一眼:“沈定珠那邊,全都是我安排的眼線,我早就說過,她如果有什麼異樣,我絕對不會不知情,反倒是你,一回來就要針對她,我反而沒有問你,你是怎麼從蕭琅炎手底下跑出來的?”
此時,沈定珠已經回到了屋子裡,麵上還氣衝衝的模樣。
沐夏和晚春在身後為她卸發釵,沈定珠從鏡中看她們兩眼。
她佯裝氣惱:“這個黃雲夢,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說一些不著四六的話,挑撥了我跟義父的關係,對她有什麼好處?義父才說過,我們要同仇敵愾。”
晚春沒說話,倒是沐夏,存了幾分討好的心思。
便道:“小姐不知道,這個黃姑娘,小時候就來過我們府上,王爺可喜歡她了,不過自從她父親黃大人升任晉國那邊的知府以後,她就幾乎斷了跟這邊的聯係,恐怕是要避嫌。”
晚春暗中碰了碰她的手,沐夏知道自己說多了,轉而笑著:“奴婢去給您打水淨臉。”
沈定珠麵上若無其事,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黃雲夢會是蕭琅炎放出來的誘餌嗎?若真的是,他此刻是不是也到了長琉國?
沈定珠的心,忍不住跟著升起了淡淡的激動與雀躍。
此時。
卻有家仆來報:“阿珠小姐,皇上來了。”
沈定珠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無非是又要跟著封靖在一個屋子裡,喝茶安靜地待上一個時辰。
可沒想到,家仆下一句話便是:“皇上還說,要在府上落榻幾日,王爺已經去接駕了,讓您也儘快去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