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胳膊和脖子上都有了紅點,大腿內側也多了一些,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把沐夏都看的嚇了一跳。
她急的快哭了:“小姐剛進宮就遇到這樣的事,奴婢這就去請皇上為您做主!”
沈定珠拽住她的衣袖,忍著身上的癢意:“找太醫……”
這個時候,找封靖評理有什麼用,她隻想好受點。
大概是封靖提前交代過,太醫聽說是窈窕宮有請,來的極快,看了沈定珠胳膊上的疹子,太醫連忙開了內服外敷的藥。
封靖處理完政務,得知消息時已是半夜,他趕去窈窕宮探望,沐夏卻悄聲道:“小姐剛剛睡下。”
時辰已晚,封靖不便再進去,但他剛要走,沐夏卻歎了口氣:“小姐不讓奴婢多嘴,可整個皇宮裡,小姐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皇上了,您是沒瞧見,小姐胳膊上和脖子上那些紅點,奴婢都心疼,怪不得小姐不讓皇上看,隻怕皇上也跟著難受。”
封靖站定腳步,轉頭看去,鳳眸棕黑,隱隱關懷:“病的很嚴重?太醫的藥可奏效?”
沐夏為難地點點頭:“小姐是真的對麝香不適,哪兒想到珍嬪主那麼心狠,小姐都明確地拒絕了,她還非要將布料扔過來,實在是欺負小姐孤苦伶仃呀,哎……”
她說著,餘光不停偷偷打量著封靖的麵色。
封靖白天已經訓斥過珍嬪了,沐夏聽說,整個宮道上經過的宮人,都瞧見珍嬪捂著臉,痛哭著離去。
這會兒,聽沐夏將沈定珠的病情說的如此嚴重,封靖眼神變得更加陰沉。
就在這時,門內傳來一道疲倦的聲音:“沐夏,不得再說了。”
封靖聽見沈定珠醒了,頓時進了門去。
彼時,沈定珠已經坐了起來,瀑布黑發披在肩上,更顯得不施粉黛的巴掌大小臉上,雙眸水潤烏黑,下頜尖尖,皮膚白皙。
她身上抹了藥的位置,都纏了一層白繃,這是因為太醫說,她的疹子尤為嚴重,故而得用藥“悶”著。
封靖走到榻邊時,長眉皺成了“川”字。
沈定珠讓沐夏拖來凳子放在床榻邊,隨後,沐夏識趣地退下,還不忘關上房門。
封靖坐了起來,鳳眸看了兩次她身上的白繃,再開口時,少年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珍嬪從前沒有這麼跋扈,但朕對她以往確實是寬容得很,才會讓她這麼欺負你,朕已經罰過她了。”
沈定珠靠著軟枕,黑發一縷落在胸前白色的寢衣上,顯出緞子一樣的華澤,更讓美人氣息仿佛沉澱出蘭香。
“珍嬪確實有錯,她不顧我意願,強行要為我丈量尺寸,錯在跋扈,更錯在愚笨、一根筋,但若說她的問題,我卻覺得遠遠不如指使她來的人。”
封靖微微揚眉:“你想說蘭妃?”
沈定珠頷首,不置可否。
“兩次了,第一次蘭妃去王府向我道歉,賞賜的那些衣物上麵,也帶著麝香的氣味,這次也是如此,如果我沒猜錯,珍嬪隻是她推出來的靶子。”
封靖靠在椅子上,神情沒有意外之色,反而有些耐人尋味地看著沈定珠。
“你繼續說下去。”
沈定珠見他這樣的表現,想必是他早就想到了。
但她還是故作不知,聲音清然:“晚上的時候,聽沐夏說,珍嬪母家勢大,蘭妃從前一直仰仗鼻息,也是得了皇上的恩寵以後,才脫離珍嬪母家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