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沈定珠揚起小巧白皙的下頜:“快去吧,明日一早你就拿著牌子出宮。”
繡翠連忙道謝,即刻告退去做準備。
沉碧忍不住一顆八卦的心,直接跟了過去,不一會,沉碧捂著嘴笑嘻嘻地回來。
沈定珠已經打扮完畢,靠在榻上,等著一會蕭心澄下了課,帶女兒去遊園。
瞧見沉碧竊笑,沈定珠搖晃團扇,挑著黛眉打趣:“本宮剛剛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有小老鼠,原來是你在偷笑?又瞧見什麼了?”
沉碧輕咳一聲:“繡翠剛剛借了咱們的小廚房,看樣子還要做些糕點一起給西追將軍送去,娘娘,您說繡翠這個是不是叫做,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
沈定珠笑話道:“真笨,這叫良緣天定。”
主仆二人說話的時候,春喜從外頭跑進來了,直奔沈定珠跟前:“娘娘,奴才剛剛從禦書房外過,看見陳衡像個血人一樣,跪倒在庭院裡,真嚇人!”
沈定珠臉上的笑容淡去,黛眉微皺著,她沒說話,沉碧上前,為沈定珠揉捏肩膀,順勢道:“陳衡活該,他有什麼下場都不意外,那麼喜歡劉芳詩,可偏偏她又是個不老實的。”
“皇上都做主了,讓他們兩個一起去漠北流放,他竟能心軟把人放了,真是被劉芳詩迷惑的找不到北,這等同於抗旨,他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竟不知這種下場的厲害?”
春喜手兜在袖子裡,點頭說著:“可不就是嗎!但奴才聽侍衛們議論,說陳衡被帶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受傷了,他一直在為自己辯解,說他沒有放劉芳詩走,而是劉芳詩告訴他,自己想最後見一眼家人。”
為此,陳衡才為她籌謀了一番,打點解差,可解差不願通融,沒想到陳衡偷偷地幫劉芳詩解了繩子,劉芳詩直接就跑了。
這些都是春喜打聽回來的,沈定珠聽的有些不耐煩,蹙起黛眉尖尖,白嫩嬌美的臉上是淡淡的不悅。
“這蠢人,以後你們都彆提,皇上都要被他煩的休息不好,本宮也不願再聽他的事,尤其是彆在繡翠麵前說。”
昔日的戀人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昏頭,多年來打拚的功勞霎那間化為烏有,簡直跟被毀了沒有區彆。
繡翠嘴上不說,誰知心裡會不會惋惜心疼。
最怕的就是女人心軟。
此時,禦書房裡,蕭琅炎讓人給陳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才將他召進禦書房審問。
“多謝皇上……”陳衡語氣虛弱,身上的棍傷是早上蕭琅炎賜的懲罰,他跪著的身影,有種強撐的意味。
蕭琅炎的金龍玉冠下,是一雙毫無情緒波動的冷戾眼眸。
他看著陳衡,語氣漠然:“朕是怕你臟了禦書房的地。”
陳衡麵色僵了僵,垂下頭去。
蕭琅炎看著他,唯有失望:“朕念在你多年伺候的份上,才沒有降下死罪,否則憑你作為,幾條命都不夠填的!”
禁軍統領豈能輕易被收買,又是皇帝身邊的近臣。
陳衡也萬分後悔,他承認,自己確實是有點著急了,想給劉芳詩更體麵的婚宴,被欲望鑽了空子。
“皇上,卑職有錯,不會為自己辯解,但請您相信卑職,芳詩答應陪卑職去漠北生活,在那裡我們會擁有全新的開始。”
“可是她說,從昨天被帶入宮中到被發配,她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她的家人,所以心有不甘,卑職不願她留下遺憾,因為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到京城了。”
“她說她會在天亮前回來,但是……”陳衡說不下去了,他痛苦地閉了閉眼。
蕭琅炎劈手拿起掛筆的山水架,兜頭朝陳衡砸去。
“蠢貨!這你都相信?”
陳衡挨了砸,也不敢躲,身上的棍傷傳來撕裂般的疼,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琅炎起身,薄眸中滿是盛怒,徐壽朝門內看了一眼,便縮回了頭。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為何朕派人去劉家蹲守,卻沒有發現劉芳詩回來過的蹤跡?她騙了你,又一次!”
陳衡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