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將近。
蓋上紅蓋頭,左傾顏被兩人攙扶著來到正廳,等待她拜彆的,是兩座冰冷的牌位。
所幸,葉老太君早早來了,一直坐在廳中,替她撐著場麵。
她在眾人簇擁下行了拜彆禮,門口,傳來陣陣鞭炮聲。
“燼王殿下來了!”
蟲草張著大嗓門一路小跑一邊大喊,整個定國侯府,隻要長了耳朵的,都能聽見她的聲音。
從燼王府到定國侯府途徑之路,鋪滿了鮮花紅毯,也擠滿了天陵的百姓。
當初林府娶左傾月的情景,與眼前的盛況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此時,祁燼策馬而來,一襲火紅窄袖蟒袍,與平日裡冷肅的白袍玉冠全然不同。
今日的他,頭戴束發嵌紅寶石金冠,與左傾顏的頭飾配成一套。
高坐馬鞍之上,長身玉立,氣宇軒昂,踏過花團錦簇的紅毯,鮮衣怒馬,風流俊逸,身後華貴逼人的八抬大轎,更引得圍觀女子陣陣豔羨目光。
迎親隊伍在定國侯府門前停下,不一會兒,高挑俊朗的左兆桁親自背著新娘子走出府門,將人送入花轎。
這一日,無疑是天陵城最熱鬨的日子。
皇帝病危,東陵內亂將起的謠言不攻自破。
燼王府宴廳賓客盈門,高朋滿座。
禮堂早已布置妥當,整個燼王府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眾目睽睽之下,祁燼和左傾顏各自牽著紅綢一端,在喜娘的攙扶下走進禮堂,由於皇上和皇後都沒有到場,行禮時,先拜天地,而後夫妻對拜。
左傾顏的視線被紅蓋頭擋住,垂眼隻能看見對麵一雙精致的鹿皮黑靴,踏著極穩的步伐,與她並肩而行。
回想起剛剛重生的時候,她從未想過,自己真會有鳳冠霞帔,嫁他為妻的一日。
即使新婚的第一夜,便注定不得安生,她亦甘之如飴,與他從此攜手同行,夫妻一體。
一聲送入洞房,結束了她今日任人擺弄的行程,讓她如獲大赦。
喜娘說足了好話,在祁燼示意下,識相地退出去。
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隻大手伸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掌,耳際同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隨我來。”
左傾顏反握住他的手,“上轎前,醫館傳來消息,殷氏被人帶走了。”
“嗯。”掌心被長指輕輕摳了摳,“今晚,安心當我的新娘,嗯?”
左傾顏愣了一下,就感覺到他牽著她的手,打開了一處暗道,
她知道,這處暗道可以通往燼王府最隱秘的房間。
祁燼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往前走,終於,在一個敞亮的房間停下腳步。
“現在,我們可以拜高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