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推開他,緩緩站直,輕問,“如果有辦法攻破北戎王都,永絕後患,你當如何?”
左成賀眯了眯眼,想起北戎那邊的暗線一直沒有傳消息過來,瞬間明悟,急問,“你們做了什麼?”
慕青看著他,不打算再隱瞞,“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順利的話,如今神策軍已經快要攻破王都,拿下北戎了。”
左成賀滿目震驚,“葉輕?”
他思緒湧動,胸腔陡然劇烈起伏。
葉輕手裡隻有五萬神策軍,而且他奉皇命戍守邊境,怎麼可能私自出兵?
忽然,一個念頭從腦海閃過,漸漸將斷開的思路連接起來。
“是祁燼布的局……”深呼吸兩口,他才緩了過來,語中仍是難以置信。
“五萬神策軍,就想拿下北戎?”
左成賀眉頭緊皺,喃喃自語,“他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些!”
“單憑神策軍,自然不夠。”慕青看著他,唇角半勾,“若是再加上咱們定國侯府的五萬蜉蝣軍呢?”
左成賀一直知道,蜉蝣軍在左兆桁手中,自然也順理成章認為,左兆桁當初負傷回京,交付安淩軍兵符的時候,蜉蝣軍早就跟他一起回了天陵。
“桁兒回了天陵,蜉蝣軍怎麼可能還……”他的話戛然而止。
蜉蝣軍是定國侯府私軍,左兆桁不可能交給其他人。除了左兆桁,唯一可能執掌蜉蝣軍的,就隻有……
看著慕青的眼神,左成賀心尖隱隱顫動。
他眼底難以抑製地迸出的驚喜和期待,“是熙哥兒……熙哥兒還活著,對嗎?!”
當初驟聞左兆熙英年早逝的時候,他又犯了病,渾渾噩噩好些時日。
沒想到,竟是顏顏布的障眼法!
左成賀忍不住咧開唇角,“顏顏這丫頭,真有她的,我回來這麼久,竟瞞我瞞得這麼緊!”
這話慕青不樂意聽了。
“要不是你為老不尊,騙人在先,她又怎麼會故意瞞著你。”
自知理虧,左成賀像一條被捏著七寸的蛇。
“是……是我不對,是我活該。”他垂著眼,順勢將人攬在懷裡,貪戀此刻的平靜和溫馨。
夫人讓他伸直,他絕不敢盤著。
“本來就是。”慕青嗔他一眼,見他這般乖覺,倒是沒有發作,隻道,“聽燼兒說,他留著陽城的私軍也去了一半,可見,他對北戎誌在必得。”
“你說什麼?”原本神容恣意的左成賀頓時臉色微變。
慕青擰眉,“怎麼,你覺得不妥?”
聞言,左成賀眉梢沉斂,帶著幾分凝重,“他屯了十幾萬兵馬在北戎,還想與顧千殤開戰?”
慕青挑眉,“正因為兵力匱乏,所以他才親去陽城,不就是想收攏忠勇候的西南駐軍,重新整編兩軍嗎?有何不對?”
兩人皆是將領出身,說起行軍打戰,如當年在軍中一般,各持己見,毫不客氣爭辯起來。
左成賀眉心緊鎖,“顧千殤暴政強軍,據我所知,西秦兵力強盛,人數眾多,我怕陽城會生變。”
自從他決意攪亂天下大局,就在西秦和東陵都安插了不少人手。
雖然那些暗線大都是平頭百姓,可是,至少讓他對西秦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
他可以肯定,西秦,絕對不會僅有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