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談神色微黯,半晌才答,“杭相不喜歡我學琴,說父皇壽宴獻禮過後,就彆學了,當以課業為重……”
左傾顏彎眉輕笑,“我對琴藝也頗感興趣,可惜平日醫館太忙,沒有時間鑽研,七殿下若是得空,便到東宮來玩,順便指點我入門,可好?”
祁談畢竟隻是十歲的孩子,防備心不算太高。
發現左傾顏並不像旁人說的難以相處,頓時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他當即點頭應下,“指點不敢當,等我得空,便去東宮與三嫂切磋琴藝。”
說起琴藝,他眼底也多了一抹躍躍欲試。
“那就再好不過了。”左傾顏眨眨眼,“放心,我不告訴杭相。”
祁談告退後,慕青與左傾顏走進椒房殿。
慕青看著祁談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你懷疑是杭秋水授意他來的?”
“是不是他授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這右相,未免也太閒了一些。”
當朝右相,居然有閒功夫教一個年幼的皇子讀書,怎麼聞都透著陰謀的味道。
“會不會是從前還沒升任右相時攬下的活?”
“黃芪,去請唐尚書來一趟。”左傾顏沉眉。
唐延下了早朝就被鐘贇之叫去,還沒有離宮,來得很快。
免了虛禮,左傾顏單刀直入,“唐尚書,上次皇上在禦書房遇刺的時候,我記得你正好入宮教七皇子琴藝?”
“確有此事。”祁燼臨走前將唐延升為兵部尚書,正式接替秦征的位置。更將五萬東南駐軍的兵符交到了唐延手裡。
“唐尚書跟七皇子,熟嗎?”
唐延沒有隱瞞,“七皇子的生母玉嬪,是秦夫人娘家旁支的表侄女。”
“這關係八竿子打不著吧。”慕青皺眉。
唐延頷首,“是啊,聽說當年玉嬪入宮是個意外,玉嬪這人謹小慎微,跟誰都保持距離,與秦夫人平時關係也不親近。”
說到這,唐延壓低聲音,“當初我本想借著秦家的關係接近七皇子,發現玉嬪警惕性很高,所以隻能臨時讓七皇子的夫子‘臨時告假’,想辦法頂替他入宮。”
“玉嬪與杭家,可有聯係?七皇子的學識,都是杭相親自教的?”
“杭秋水?”唐延想了想,搖頭,“七皇子與杭家的聯係,我還真沒查過。”
“儘快調查清楚。”左傾顏神色凝肅,祁談超出年紀的沉穩性子,讓她莫名產生了一絲不安。
“是。”唐延沒有輕視,鄭然應下。
“對了,天陵除了五萬東南駐軍,還有多少兵馬?”
唐延似乎預料到左傾顏會過問,笑道,“除去手裡的五萬東南駐軍,神策軍和被左兆桁帶走的驍騎軍,兵部大抵還有零零散散的衛軍,加起來人數不足一萬五。不過太子妃放心,微臣已經著手將其合並整編在一塊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一支完整的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