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詡風臉上瞬間慌亂,就聽喜新公公漠然道。
“皇上有令,禦林軍統領林詡風攛掇答應林霜怡用厭勝之術詛咒皇上嫁禍棠貴妃,謀逆犯上,此其罪一。”
“買通眷棠宮大宮女玉竹以避子藥渣栽贓陷害貴妃,令貴妃驚厥昏迷險致小產,意圖謀害龍嗣,此其罪二。”
“數日前,林詡風為報複定國侯府嫡長女拒親,先是毒殺定國侯府次子左兆熙未遂,一計不成又指使禦林軍麾下齊王世子祁晧和戶部侍郎次子尉遲律,於城南山道意圖伏殺定國侯府嫡長女,此其罪三也。”
“經齊王世子和林霜怡及慶熙宮大宮女冰兒檢舉揭發,證據確鑿,林詡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罔顧國法其心可誅,現將其逮捕下獄,等候皇上聖裁!”
喜新公公所言猶如利刃,剮得林詡風心口血肉橫飛。
“不!我是冤枉的!”他才一張嘴,祁燼便扔出了冰兒和祁晧那一疊供狀。
蓋著血指印的狀紙散落在林詡風腳邊,他頓時麵無人色,狹長的黑眸裡流露出驚慌。
他真的失敗了......
皇上什麼都知道了,將怒火都宣泄到了他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厲聲問道,“什麼謀害龍嗣?公公,你告訴皇上,我真是冤枉的!棠貴妃長期服用避子藥,怎麼可能——”
他的聲音在祁燼霜寒的眼神中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喊道,“棠貴妃真的懷孕了!?”
喜新公公嗤笑,“老天開眼,貴妃娘娘得天眷顧,總算是苦儘甘來,得孕龍嗣!皇上還留著林統領這條命,便是為了龍嗣積福積德,統領還不趕緊領罪謝恩!”
“統領,得罪了!”昔日對他畢恭畢敬的部下緩步走近。
林詡風麵如死灰,任由他們卸下隨身佩劍,一雙狹長的黑眸死死盯著祁燼。
祁燼麵上殺意凜冽,“林詡風,本殿曾經提醒過你,不要動你動不得的人。”
一番眼神對峙,林詡風很快敗下陣來,被禦林軍押著低頭往前走,滿麵儘是惱恨不甘。
他垂下的眸光瞥見假山後來不及縮回的粉色裙角,頓時閃過亮光。
是了......他還有後路!
外頭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左傾月抱著雙臂無力靠在石壁上,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響起喜新公公和祁燼的話。
她緊咬著手中錦帕,不敢哭出聲音,白皙的臉上早已血色全無。
前一刻她還在慶幸自己終於得償所願,可以風光無限嫁入林家,成為右相府長媳,狠狠將左傾顏踩在腳底下。
這是她期盼已久的。
憑什麼左傾顏生來就高她一等,嫡女是她,長姐是她,老侯爺和大哥二哥眼裡看見的,都是她!
好不容易,她終於可以贏她一次。入不了林二公子的眼沒關係,她可以嫁給林大公子,就算是繼室,那也是林家長媳,相府唯一的女主人!
然而,她沒等到林詡風的八抬大轎,卻等到了將他打入天牢的聖諭!
為什麼,老天要跟她開這種玩笑?她怎麼就這麼倒黴?!
她捂著嘴哭得眼淚撲簌,忽然,濕潤的草地裡似乎東西蠕動,快速爬上了她的手背。
她頓時汗毛倒豎,抬起手下意識甩了出去,借著昏暗的月光看見三條尾指般細長的黑色蜈蚣死死攀附在她手上。
驚懼間手背上傳來尖銳的刺痛。
“啊——”
她驚聲尖叫,整個人連滾帶爬翻出了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