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與凶器一樣的那批長劍和鬥雞場的雞都被他處理乾淨,就連陳義也早已死在左兆熙手裡!
他倒要看看,左傾顏單靠她的紅口白牙要如何定他的罪!
百姓聽了殷沛的話不由竊竊私語,看著左傾顏的目光也似乎有些變化。
左傾顏麵色無波看向譚仲廷,“請問大人,鬥雞場那邊來人了沒有?”
譚仲廷睇了旁邊的衙役一眼,衙役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常年在鬥雞場擔任判官的譚叔走進大堂。
左傾顏第一次正眼打量譚叔此人,他兩鬢斑白,全身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眉目間與譚仲廷竟有幾分相像,整個人透著一股精明乾練,看上去精神頭好得很。
她曾聽說譚叔與京兆府尹譚大人是表親,如今看來還真有此事。
她還發現譚叔一進門,殷沛神色裡便多了一抹玩味,想來也早已知曉譚叔和譚仲廷的關係,心底更是有恃無恐。
“再下譚連,拜見譚大人。”
“譚連,你可認識此人?”譚仲廷指著殷沛問。
譚連目光落到左兆熙的屍首上,麵露驚詫,仍是沉穩地恭敬回話,“當然認得,殷小公子和左二公子都是鬥雞場的常客了。”
“本月十六日那天,左二公子下注的場次是哪些,用的是幾號鬥雞,輸了多少銀錢,鬥雞場可有存檔留據?”
見譚仲廷問話毫不含糊,殷沛得意的麵色微斂,目光逐漸沉凝。
“鬥雞場每日輸贏都有存檔記賬,左二公子下注的場次和用的鬥雞,可以翻查記錄查證。”
譚連話落,就見一個衙役抱著一疊賬冊走到他麵前,“請您現在就將當日的記錄找出來給我。”
譚連眸色微滯,晦暗不明地瞥了上首的譚仲廷一眼,抬手緩慢地翻開眼前的冊子。
眾人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翻頁的手。
過了莫約半盞茶時間,譚連指著其中一頁道,“就是這裡。”
衙役將冊子呈到譚仲廷眼前,譚仲廷道,“派人走一趟鬥雞場,將十五號鬥雞和十八號鬥雞帶過來。”
譚連猛地抬眸,“大人!”
“怎麼?”
“請大人恕罪,前幾日鬥雞場突發雞瘟,病死了不少鬥雞,小人若是沒記錯,這兩隻鬥雞正好在這批染病的雞裡,已經被處理掉了。”
譚仲廷皺著眉還未開口,左傾顏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左大小姐,你笑什麼?”譚仲廷忍不住道。
左傾顏抬眼滿是嘲諷,“譚判官實在好眼力,鬥雞場成百數千隻鬥雞,竟一眼就能記住這兩個牌號的雞染了病?”
“但凡是我們雞場的鬥雞,一出生都會在雞腳上用香焚燙刻編號和雞場獨有的烙印,誰也作不得假。”譚連目光中隱有得意,勾唇輕笑。
“左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隨同衙役一起到鬥雞寮裡隨意搜找,看看譚某有無記錯!”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可就得罪了。”左傾顏長睫微掀,竟真點了一個叫酋二的侍衛讓其跟著衙役前往鬥雞場。
在譚連驚疑的眼神裡,侍衛尾隨衙役離開,大堂之中陷入一片靜默。
圍觀的人中,本有大部分人聽了殷沛的話,都覺得是左傾顏挾怨報複殷氏,連帶拖累了殷家小公子。
可如今,瞧著左大小姐不依不饒的模樣,鬥雞場的雞瘟爆發時間又如此巧合,隻覺得這案子實在是有些撲朔迷離了。
這時,一道淒楚悲切的聲音自身後人群中傳來。
“大小姐,您就行行好彆再折騰了成嗎!”
隻見殷氏淚光瑩瑩,胸口抵著衙役手中棍杖,一步步朝她走來,似乎強忍著極大的悲慟和痛苦。
噗通一聲,殷氏當著眾人的麵朝她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