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他警告的眼色,譚仲廷回到主位輕咳一聲道,“正如王爺所言,先將殷沛,陳義,桂圓押入大牢,其餘人等留待寫下詳儘供狀後可先行離開,擇日再審。退堂!”
驚堂木匆匆敲下,京兆府的大門被衙役拉下,府外圍觀百姓隻得悻悻然散場,臉上多少有些意猶未儘。
左傾顏見殷氏緩緩站起,一臉陰沉地朝她看來,眉眼含笑問道,“怎麼著,姨娘心裡不服?”
殷氏心中憤懣不已,左傾顏這一鬨讓她苦心經營十六年的形象毀於一旦,定國侯府權柄旁落,過幾日消息傳進宮裡,還不知裡頭那位要如何處置她!
這一切,都是左傾顏害的!
“大小姐好手段!”府衙裡人不多,殷氏自然也不在顧忌其他,她一雙怨毒的眸子狠狠剜了左傾顏一眼,隻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
“跟姨娘比起來還差得遠。”
殷氏忍不住冷嗤,“真沒想到,二公子與你一母同胞,你竟能舍得下他的性命。要論狠毒,我可不及大小姐萬分之一!”
左傾顏今日所提證據和證人供詞猶如一張巨網,每一條皆是指向藏匿在背後的她。
這樣甕中捉鱉的布局絕不會是在左兆熙身死之後才臨時設下的。
換言之,左傾顏早已料到她要利用左兆熙的愚蠢給老侯爺致命一擊,卻任其發展沒有阻攔,隻為了坐實她和殷沛暗害左兆熙的罪名,卻不惜賠上親兄長的一條性命!
左傾顏眸色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挑唆而內疚,隻道,“從他口口聲聲喊你繼母的那刻起,就再也不是我母親的兒子,更不配做我的兄長。”
她看向譚仲廷,“今日多謝譚大人為我二哥討回公道,傾顏先行告辭。”
話落朝齊王和譚仲廷行了一禮。
“慢著。”還未轉身就聽到齊王森冷的聲音,“本王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王爺有何指教?”左傾顏不慌不亂地等著他的下文。
“本王早就說過了,你蓄意煽動百姓攪亂公堂,目無法紀,應當嚴懲。”
他眸裡瞬間溢出戲謔的狠厲之色,“來人!把左傾顏拖下去,杖責三十大板!”
眼角瞥見譚仲廷微張的嘴,又加了一句,“誰敢求情,罪加一等!”
左傾顏心底猛地一沉,還真讓祁燼給猜中了,齊王回京第一個要算賬的便是她。
譚仲廷嚇得噤聲,就聽堂中響起一聲不屑的冷哼。
“王爺!你這怕不是公報私仇吧!”
左傾顏詫然看去,竟是小笛大夫忿忿不平地開了口。
他背著一個藥箱站在堂中顯得特立獨行,霽月清風般溫潤的眸裡此刻已染上怒意。
“你是什麼玩意兒?”齊王寒芒漸深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乍一看這少年醫者的臉竟有些熟悉,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身邊的侍衛頭領附耳說了幾句,齊王眸光更冷。
這醫者竟就是揭露鬥雞場貓膩的多事之人,不但禍害了殷家,還險些斷了齊王府的財路,那正好一起收拾了!
“既是不服,那就兩個一起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