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後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座山河繡屏風,約兩米高,上覆黑框內鑲金線,屏中山河高低起伏呈波浪狀,巍然壯麗,氣派不凡。
屏風旁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青花瓷盆,裡麵堆疊著嶙峋好看的彩色小石塊,最大的一個石塊上,一隻巴掌大小的碧綠烏龜懶洋洋趴著。
似是聽到動靜,烏龜四肢倏地緊縮,隻剩半個腦袋探在外麵,烏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左傾顏。
屏風之後,隱有血腥味傳來。
左傾顏卻無暇細看周圍。
她快步進了裡間,一眼就望見了榻上麵色微白的俊顏。
指尖不由一顫。
走近看,他上身纏著厚厚的紗布,包紮的手法顯然不熟練,紗布上還有微微滲出的猩紅血跡。
“搖光姐姐呢?”左傾顏忍不住斂眉。
天樞答,“搖光帶著開陽去京郊彆院養傷,這一整個月都不在王府。”
他在屏風前停步站定,“我不太會處理傷口,殿下又不讓杭二小姐近身,還請大小姐替殿下處理一番,藥箱都在裡麵。”
“嗯。”左傾顏未曾多想走了進去,很快聽見天樞闔門的聲音。
聽到左傾顏呼吸聲的那一瞬間,祁燼就睜開了眼睛。
見她蓮步緩近,眉梢間溢著濃濃的憂色,祁燼扯開唇角,“你總算來了。”
“搖光姐姐不在,你該早些派人喊我過來。”左傾顏嗔怪瞥了他一眼,抬手打算解開他的紗布,卻被他趁機握住手心。
“用不著再拆,天樞都纏好了。”
“閉嘴。”左傾顏一把抽回手,拿起剪子不容分說哢嚓一聲將紗布剪斷。
拿剪子時她那奶凶的氣勢嚇得祁燼動作一滯,似是生怕惹惱了她,那反光的剪子一不小心剪錯了地方......
“側過身去,這次又傷了哪?”
他聽話地轉身,見她放下剪子,動手將厚實的紗布一層層打開,纖細的手指不經意觸碰到他灼燙的肌膚。
兩人如觸電般一顫,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拆。
輕颺的帷幔,柔軟的床榻,眼前目光似火灼灼注視著她的男子,都不能緩解左傾顏查看他傷情的急切。
寂夜的寢室隻有兩人緊繃的呼吸聲和紗布蹭過皮肉的柔癢。
突然,左傾顏的手一頓,目露震驚地看著紗布下完好無損的健碩身軀。
麵向內側的祁燼忽然轉過頭,唇角半勾似笑非笑。
“你!”
被騙的惱怒瞬間直衝腦海。
修長的手臂一伸,突然夾住她的腰身用力提了起來順勢翻身。
“啊——”
左傾顏驚呼一聲就被卷進湛藍色的雲錦被中。
她被晃得七葷八素,瞬間如墜綿團之中,睜眼時人已被結結實實地壓在身下。
隨著這聲驚呼,烏龜僅剩的半個腦袋也縮進殼裡。
沒眼看。
實在是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