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收藏著彙聚林家底蘊的書卷數十萬冊,還有許多珍品名畫古籍,這些東西不是宮中禦賜的,就是林相在外頭花大價錢搜羅過來的,可謂是無價之寶。
紙張木櫃皆是易燃之物,這場火,足足燒毀了半個藏書閣,將林相半生心血付諸一炬。
“父親,您振作些!”
林錦立在外院,看著滋滋往外冒黑煙的藏書閣,死死抓著林詡風的肩膀,兩眼發黑,頭暈目眩,麵色一片煞白。
“縱火之人,可曾抓到?”他咬牙切齒啞聲厲問,人前笑麵佛般圓潤的臉,此刻儘是陰鶩。
彌漫在院子裡的灼熱火光,也驅不走他眼底森然寒氣。
“兒子已經封了前門,且留下部分暗衛守在林府四周,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林詡風恨得牙癢癢,“想來,除了祁燼,也不會是彆人了。”
一說起左傾顏,他又想起今日左傾顏的舉動。
要早知道她根本不是要查聘禮箱,他也不必大費周章在城南醫館放了那把火,惹來祁燼的瘋狂報複。
說到底,還是父親多慮了。
“老爺,大公子,在火場裡找到縱火之人的屍身。”
兩人不由蹙眉。
“人呢?”林詡風剛開口,就見那侍衛將他們找到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
黑衣人一動不動,已經咽氣。
林詡風扯下他的黑色麵巾,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頓時瞳孔驟縮。
“你認識?”林錦沉聲問。
“他、他是藥材行裡的……”
“這次,就是兒子讓他慫恿那些藥材老板向左傾顏討債的,送去城南醫館的那批藥材裡,值錢的都被他換走了,剩下的也都淋了油……”
所以,城南醫館的火勢才會起的那麼猛,就算是白天醫館人那麼多,也按不住那些被淋了油燒起來的藥材。
“是祁燼、定是祁燼乾的!”
林詡風氣得麵色鐵青,嘴角一抽一抖,心中怒火猶如升空的烈焰熊熊燃燒。
將他的暗線偽裝成縱火之人,叫他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這樣的手筆,他想不出全天陵還有第二個人敢這麼乾!!
“所以,那是你的人??”林錦總算聽明白了他的話,難以置信地揪住他的衣襟,褶皺的手因氣憤而劇烈顫動,聲音沉怒還帶著幾分輕顫。
“是……”
“廢物!”林錦忍不住暴喝一聲,嗆鼻的煙味聞多了,心口堆積的胸悶不適感覺越來越強烈。
嘈雜的救火聲中,林詡風沒發現有何不對。
他無奈垂頭,等著林錦的下一輪怒罵,可是左等右等,身邊的人卻沒有發出聲音,隻有劇烈的喘氣聲。
抬頭,隻見林錦捂住心口,急促喘息,慘白的臉色極其瘮人。
“父親!!”
林染風提著木桶灰頭土臉地跑過來,恰好看到林錦轟然倒下的一幕。
“父親?”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進宮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