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尚書這話著實有些難懂。”祁燼皺眉,卻也沒有拒絕。
殷岐喉間溢出一聲冷哼。
“燼王殿下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慎刑司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過事,偏偏殷氏被關進去不過一日,便走水燒死人,老臣不得不懷疑,有人趁機讓她就地‘死去’,實則是將人藏了起來,意圖從她嘴裡問出不為人知的秘密。”殷岐目光銳利。
“當然,沒有證據的事,老臣也不欲妄言。隻是既然燼王殿下目的已經達到,殷家也已經做出讓步,何不就此握手言和,兩生歡喜?”
祁燼眸色深沉,與殷岐對視的片刻,眼神猶如電光火石般不斷交鋒,最終在彼此一笑中歸於平靜。
“殷尚書既然開了口,本殿自是不會再與殷家為難,不過齊王一案,還是需要殷尚書繼續配合才是。”
不得不說,左傾顏這一次乾得實在漂亮,想要逼問出當年先定國侯死的秘密,必須先攻破殷氏的心理防線。
殷岐迫於輿論不得不將殷黎心逐出宗族,這對於一直對殷家懷抱希望的殷氏來說,絕對是致命一擊。
“齊王與殷家並無瓜葛,我也不可能允許殷家的任何人與一個逆賊扯上關係,這點,殿下大可放一百個心。”
一行人出了殷家,祁燼卻眺望的天色儘頭的圓月出神。
天樞的神色有些懨懨,“主子,咱們接下來還要繼續搜嗎?”
他們已經連著把天陵各家勳貴的府邸都搜了個遍。
不得不說皇後和祁衡十分狡猾,像這般得罪人的活,最後永遠都是落到他家殿下身上。
雖說若能抓到人,就是大功一件,可齊王能從樞密院詔獄逃出,說明有人暗中相幫。那人一日未曾暴露身份,他們找到齊王的機會就微乎其微。
他們白忙活一場,把天陵勳貴都得罪了個遍,最後極大可能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留在天樞歎氣的時候,天邊傳來一道綠色的火光,那火光直衝天際,在夜空中炸出一個煙鬥似的形狀。
“是咱們七星台的信煙!是五弟!”天樞幾乎是驚呼出聲。
天璣,竟然還隨身留著七星台的東西。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看見屬於天璣的信煙了……
“主子,他定是遇到危險了,我們……”從私心上,他想去救他,可是天璣畢竟已經離開七星台。
“走吧,過去看看。”耳際傳來祁燼淡漠的聲音。
天樞麵上一喜。
轉過頭來,祁燼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寂夜長巷之中。
“主子,等我!”天樞抬手一揮,身後的禦林軍緊隨其後。
一行人快速消失在殷府門前。
殊不知,在信煙炸響的前一刻鐘,戒備森嚴的天陵城門被一隊形色匆匆的商隊叩開。
守城侍衛揉著惺忪的睡眼,態度惡劣,“今夜天陵城戒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為首的護衛凶神惡煞,抬手一扔,一塊腰牌被扔過來,徑直打中侍衛的額頭。痛得他罵了聲娘。
耳際傳來護衛惡狠狠的聲音,“誰是閒雜人等?睜大你的狗眼瞧瞧!”
守城侍衛這才接住腰牌一看,眼裡的瞌睡蟲頓時跑了個精光。急急朝白馬之上端坐的英挺男子看了一眼。
他雙腿一軟,直接就跪了。
“拜見——”
“閉嘴!”他的聲音被凶惡的護衛生生打斷,“還不快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