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草拉著左郝岩一路狂跑到德園,可是越走近德園,卻越是心慌。
剛進德園,一陣濃烈嗆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蟲草帶著左郝岩躲在牆角,定睛一看,驚見月夜下的德園外院躺滿橫七豎八的屍體。
有黑衣人的,還有不少侯府暗衛。
蟲草和左郝岩兩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惹來殺身之禍。
站在他們的角落,可以清晰看見,暗衛們死相極慘。
有的暗衛是力竭死命抱著對方的腳,被人橫刀生生砍死,有的是與黑衣人同歸於儘,還有的腦袋和脖子分家,斷臂殘肢散落在地麵,與血水交織在一起。
由此可見,今晚闖入的這些黑衣人,不但武功高強,出手也十分殘忍。
兩人小心翼翼往裡走,左郝岩的小臉也是緊繃,滿目蕭然。
暗暗接近德園主院,就聽到門內傳來說話聲。
“左老頭,本王敬你是個英雄,你若願把密鑰交出來,本王可以保證,你和你孫子今夜尚可活命。”
老侯爺卻是慢斯條理一聲冷哼,語中儘是不屑,“怎麼,見沒時間了,想破罐子破摔?”
齊王朝外頭瞄了一眼,眉目稍沉,麵色也有一絲急躁,“左老頭,本王與你好好說話,可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怕死,難道你那六歲的孫子也不怕?”
“我左家的孩子,自然不怕死。”老侯爺斜眼睨著他,“你若是抓到我孫兒,早就將他帶到我跟前出言威脅,哪裡還能站在這兒好好說話?”
“我現在找不到他,不代表待會兒找不到,等我將定國侯府翻個底朝天,你那孫子還跑得掉嗎,嗯?”
齊王手一揚,身後的黑衣人會意,頷首離去。
蟲草嚇一大跳,趕緊將左郝岩的手按低了些,兩人貓著身子躲在陰暗的花圃裡,不敢發出聲音。
“左老頭,本王沒耐心與你廢話,東西到底交還是不交!”
老侯爺被兩名婢女攙扶著,眼神十分銳利,人看起來精神抖擻。這段時日,左傾顏下了功夫為他調養,如今看來頗有成效。
他揚聲譏諷,“殷氏找了十六年都沒能找到的東西,你憑什麼覺得,單憑你兩句廢話,就能到手?”
齊王眯起眼睛,“你果然知道東西在哪。”
殷氏這個蠢貨,還以為自己的這十六年偽裝得多好,殊不知在定國侯府這些人的眼裡,她就像是個跳梁小醜,怎麼蹦躂人家也隻當看猴戲。
老侯爺揮手,讓兩名婢女退到身後,“齊王,枉你自詡聰明,你就不怕為了那個破鑰匙,把自己逃離天陵的唯一機會給錯過了?”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他身型高大,虎背熊腰,其他黑衣人見了他紛紛低頭,神色敬畏,儼然是齊王背後之人。
“時間緊迫,彆再跟他廢話了。”那人不耐煩地催促。
老侯爺一聽那聲音,瞳孔驟縮,震驚不已。
“是你!”
難怪了,得他相助,難怪齊王可以從樞密院詔獄逃出來,祁燼差點將整個天陵城翻過來也沒能找到人。
那人冷冷輕笑,“你這老頭子都這把年紀了,耳朵還這麼靈光,隻聽聲音就能認出本侯。”
話落,那人扯下麵巾,露出一張褶皺方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