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抬頭,忍著頭暈,終於看清了抱著他的人。
壓抑了一個晚上的驚恐和委屈,也在瞬間爆發。
“父親!!”
左兆桁身形一頓,掃了半掛在他胳膊上的小腦袋瓜子一眼,低啞的聲音帶著隱隱欣慰,“沒被嚇暈,好樣的。”
他抬眸掃了楊興泰一眼,“嶽父大人,好久不見。”
楊興泰在左兆桁不要命的打法下被逼得連連後退。
“你眼裡何曾有過本侯這個嶽父!”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話落,左兆桁手上的劍攻勢更加淩厲。
楊興泰一個不慎,臂上多了一條血痕,他立刻果斷後撤,“護齊王離開,死士斷後!”
這是要不惜一切帶齊王逃走了。
他的話一落,黑衣死士不要命地撲了上來,硬是用人牆擋住了禦林軍和侯府暗衛,給齊王和楊興泰爭取逃離的時間。
眼見兩人要逃。
天樞和開陽都急紅了眼,卻見左兆桁垂下手中長劍,竟沒有再次出手的意思,隻側眸怔怔看著緊閉的紙窗內。
突然,一道劍光自窗內暴射而出!
如長了眼睛般直襲齊王後背而去。
“小心!!”
楊興泰見狀,反手一掌拍開齊王!
可那劍光極快極準,還是蹭著齊王的肩胛骨擦過。
“啊——”
隻聽齊王慘叫一聲,肩胛骨爆出一道血光,差點自半空墜了下來,好在被楊興泰險險拽住。
楊興泰顧不得往屋裡多看半眼,拽著齊王落荒而逃。
還沒來得及走進屋內的葉輕看著那道差點將齊王一擊斃命的劍光。
他怔怔看著被劃破的紙窗內,自始至終護著左傾顏身後的白袍男人。
全身顫抖了起來。
海天一色。
師父的成名劍招,為何祁燼也會?
而且,使出來的威力,毫不遜色於師父!
燼王難道就是楊興泰所說的師兄?
可是師父為何從不告訴自己,他跟祁燼是同門師兄弟?
師父到底,為何會收他為關門弟子!?
葉輕隻覺耳際嗡嗡作響。
就見窗內祁燼站了起來,轉身走出房門。
他朝左兆桁拱手,又看向自己,沉聲道,“老侯爺醒了,請侯爺、小公子和葉世子進來,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麵。”
抱著左郝岩的左兆桁瞳孔驟縮,麵色大變。
左郝岩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父親,曾祖父他……”
左兆桁常年在軍中,見慣了生離死彆,更知道祁燼不可能拿這種事說笑,他重重籲出幾口濁氣,麵容逐漸平靜下來。
“父親,怎麼辦……”
他低頭揉著左郝岩的腦袋,啞聲開口。
“走,跟為父進去,好好與你曾祖父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