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賤人,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這一腳用力些力道,殷氏肩上傳來一陣刺骨鈍痛。
清晰地聽到肩胛骨碎裂的聲響,她慘叫一聲,全身打著痙攣,卻還揚聲大笑,歇斯底裡,笑出了眼淚。
“天下男人皆薄幸……哈哈哈哈……我窮儘一生得不到的,左傾顏也絕不可能得到!”
她花了一生的代價才驗證這句話。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左傾顏想要嫁入皇室,一生享儘富貴甚至權柄在握,便不可能得到真心。
即便現在少年慕艾,尚有幾分真情在,也終有一日會被歲月和權勢消磨殆儘!!
走出暗牢,左兆桁步履平穩,麵無表情。
天樞落後他半步,借著月色時不時觀察他的神態,始終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心裡也逐漸安定了些。
“侯爺,殿下還在議事,說請您過去,一同探討北境瘟疫的事。”
左兆桁原是打算離開,聽他提及北境瘟疫,腳步一頓,頷首應下。
在天樞引著走進祁燼書房,房內眾人紛紛起身,朝他行禮。
他原以為隻有劉煜衡在,沒想到,書房內竟坐了這十數人。
這些人,除了燼王府為數不多的幾個布衣幕僚,還有好幾個身著朝服的陌生麵孔,看起來都頗為年輕,儼然是新晉為官的寒門子弟。
燼王對他,倒真是全無避諱。
“見過侯爺,不知侯爺可還記得在下。”其中一個年輕男子站了起來,麵露微笑。
借著燭火,左兆桁多看了他幾眼,總算認出,今天出宮後去兵部移交安淩軍印信的時候,曾見過這個人。
是新晉的兵部侍郎,好像叫什麼唐……
“在下兵部侍郎唐延。”
開口不打笑臉人,左兆桁拱手回禮,“幸會。”
書房裡的人除了祁燼,論官職身份無疑當屬左兆桁最高。
可他沒有自視甚高盛氣淩人。
在軍中多年,他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從來沒有顯擺身份的習慣,安淩軍的將士們也常常與他打成一片。
房中眾人都不由對這位威名遠揚的年輕侯爺高看幾眼。
祁燼沒有過問他與殷氏的事,請他入座後,便仔細詢問他在陽城驛站一路以來所知道的,與北境瘟疫相關消息。
由於對北境如今的情況缺乏深入了解,他們隻得擬定多個方案,以應對多變的情況。
祁燼話不多,很多時候都是靜靜地看著彆人出主意,自己偶爾加上那麼一兩句,卻總能畫龍點睛。
左兆桁如非必要,根本不開口說話。
目光時不時落在祁燼身上,眸色深沉。
看得出來,祁燼自請去北境,不像是一時意氣,更不像是為了將功補過。
一場議事下來,他更傾向於,祁燼此番行事,隻不過是因為根本不放心將北境的安危交到祁衡的手裡。
想起臨走前殷氏的那番話,他眸底晦暗更甚。
現下東陵內憂外患,朝局風雲突變,文臣武將紛紛暗中站隊。
定國侯府日後的路該怎麼走,也確實該有所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