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無遺策的皇帝,終成最大的贏家。
殷氏雖說不確定是誰幫著皇帝布下此局,可當時皇帝的心腹隻有兩個。
不是殷岐,就是杭春山。
天色漸暗。
天樞的目光凝視著緊閉的房門。
如今朝局不穩,儲位之爭日漸激烈,主子明知留在天陵掌控全局才是最安穩的選擇,卻毫不猶豫自請前往北境。
一是怕祁衡或者其他人鎮不住北境幾欲爆發的災疫。
二是怕北戎趁機揮軍南下,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此時的北境邊軍幾乎是一擊即潰。
他家主子雖然性情冷冽,不善言辭,可實則心懷天下,仁善恭謹。
怎麼偏就攤上這麼個父親!
他雙拳緊握,青筋繃起,隻覺心中被一塊大石堵著,就聽屋內傳來聲音。
“拿酒來!”
天樞心裡咯噔一聲。
默了默,隻得應下。
“主子稍等。”
……
左傾顏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譚家人前來吊唁的時候,左兆桁借口將譚仲廷請到慕青苑。
左傾顏將她和燼王的打算詳儘地告知了譚仲廷,果不其然,這位京兆府尹大人兩眼一翻,當場就要仰倒裝死。
一雙纖細的手及時扶住他。
“譚大人當心,還有,這一招您上回已經用過了。”
左傾顏說話溫柔恭順,體貼入微。
旁邊的譚曉卿捂著嘴,笑得肩膀直抖成篩子。
譚仲廷僵著臉,哀怨的眼神落到左傾顏身上,就差把渾身上下都寫上:莫挨老子。
一個瓷瓶遞到他跟前,“父親,您的藥我帶了。”
聞言,譚仲廷太陽穴突突直跳,忍不住瞪向幸災樂禍的譚曉卿。
這丫頭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怕不是醉雲樓吃豬蹄送的吧!
他輕咳幾聲,正了正神色道,“左家丫頭,實在不是本官不肯幫忙,隻是這高價囤藥,若傳了出去,咱們的聲譽可都彆要了。”
“更何況,殷尚書此人精明得很,想讓殷家放血,他不會答應的。”
左傾顏從容回話,“譚大人家中世代經商,想必手眼通天,我就是怕被人發現,才找上大人您呀。”
“至於殷尚書……他已經答應了。”
她語氣一頓,笑容滿麵,學著殷岐的口吻說話。
“我殷家為皇上為百姓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即便是用殷家庫房的錢填補國庫虧空,也要籌得北境疫區所需藥材,為皇上分憂!”
“瞧瞧,殷尚書覺悟多高啊,譚大人怎能如此詆毀一個披肝瀝膽碧血丹心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