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她就像個傻子一樣獨自煩惱,徹夜難眠,甚至以為那人是葉輕......
這可真是天大的烏龍。
所幸這個天大的誤會,隻有天知地知和她自己知,若不然,她這輩子都不用抬頭見人了!
忿忿的眼神落到祁燼俊顏之上,卻見他那長睫微微抖動,透著詭異。
似是察覺了什麼,她更是羞憤難當。
大步走到榻前,抬手摸出一根銀針。
“燼王殿下再不醒過來,我便拿針紮你的癢穴了。”
她指尖銀芒閃爍,聲音也帶著幽怨的怒意。
榻上的人先是動了動修長好看的手指,緊接著,長得不像話的眼睫微眨兩下,嘴裡發出一聲輕歎。
果然!
左傾顏抿著嘴,銀針一收,轉身就走。
前一秒還搭在枕間的大手突然伸出,急急忙忙攥緊她的手腕,一個巧勁,就將氣鼓鼓的人拽了回來。
左傾顏似有預料,用力甩開他的桎梏,他一時滑了手,竟是沒拉住她。
祁燼睜開眼,見人徑直朝門外走去,眼底閃過一抹自己都沒能察覺的慌亂。
他猛地一躍而起,連靴鞋都沒來得及穿,上前幾步雙手將人緊緊摟住。
左傾顏沒說話,可是,抗拒他親近的動作卻異常堅決。
還真是惱了......
祁燼敏銳地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又纖瘦輕盈了些,瞬間心疼至極,力道沒收住,反是抱得更緊。
“我給你賠不是......”
酒後男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彆走,可好?”
見她不語,他湊近那嬌嫩的耳垂,一本正經地提建議,“或者,你抽我幾鞭子出出氣?”
帶著酒味的氣息噴薄而出,左傾顏身子不自覺地輕顫。
她暗罵自己沒用,死死咬著紅唇,側首避開他撩人的鼻息。
“左傾顏......”
他死死摟住她不放,宿醉後聲音慵懶帶著磁性,與平日裡的倨傲清冷很是不同。
“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一開始不明說,是知道你對那一夜心懷恐懼,不知該如何開口,生怕你對我生厭,後來,知道了父皇對定國侯府所做的一切,我就更擔心,你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惱了我,甚至厭棄我......”
那幽深的黑眸子裡,慌亂和瘋狂不斷跳躍。
“不過說到底,這種種理由皆是借口,一切隻怪我患得患失,對你不夠坦誠,你惱我也是應該。”
“但是,請你彆走,彆離開我......”
也不知是不是借著酒勁,他嘴上有些語無倫次,說的話也比平日更大膽而瘋狂。
被他鐵鉗般的手勒得生疼。
左傾顏心裡的怒意卻悄然消散。
這人......
竟把自己放在這麼卑微的位置。
可想起他的身世,左傾顏似又理解了他的心思。
她側身抬眼,眉目如畫,卻蘊著薄怒,“你從什麼時候清醒的?”
祁燼默了默,老實交代,“銀釵從手裡掉出來的時候。”
銀釵墜地的那個瞬間,他想把天樞嫁出去的心都有了。
“鬆開,疼。”
懷中人兒掙紮了下,祁燼忙鬆手。
她轉過身來,燭光下長睫如羽,容色傾城,此時一身素白的長裙,腰帶飄然,挽出纖腰盈盈一握,襯得人越發清麗。
他深沉的眸子蘊著潮湧,比窗外的夜色還深。
自從聽到老侯爺那番遺言,他心裡就一直不踏實,即便知道她不會答應嫁給葉輕,可事實上,站在她家裡人的立場,比起嫁入皇室,她嫁入武義侯府,路會更好走一些。
可是,他明知如此,卻還是不願放過她。
隻要她心裡有他的一席之地,他都願傾儘一切,換她留在身邊……
看著他的俊臉緩緩靠近,眼神裡流淌著傾慕和眷念,讓左傾顏的心似乎瞬間漏跳了幾拍。
他湊得極近,隻剩一個呼吸的距離,定定看著那雙眼睛,慢聲慢氣開口。
“選妃宴那夜將你從祁衡寢殿帶走,是我,為你解毒的,是我,趁機要了你身子的,也是我......”
他聲音低啞,喉結顫動,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她心湖裡蕩起層層漣漪。
“我本來得及將你送去太醫院,可我不願。”
“那個時候的你衣裳半解,就像個剝了一半的甜果子......”
微縮的瞳孔倒映出他潛藏的執念和瘋狂。
“我忍不住,也不想忍......”
他每說一句,左傾顏的臉頰就更紅一點,他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隻想將你據為己有,不論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心......”
軟糯的紅唇突然上前,用力封緘了不斷吐出羞人言語的薄唇。
都說醉後吐真言。
可他的話未免也太多了,跟平時沉默寡言冷酷高傲的樣子全然相反!
左傾顏的臉早已紅得快滴出血來。
索性學著他,堵住那語出驚人死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