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在慶熙宮丟了臉麵,定是要在慶熙宮找回的。想必慶熙宮那位,如今也巴不得他能一展雄風,以得盛寵。”
棠貴妃看了蔣嬤嬤一眼,蔣嬤嬤從身上拿出一瓶藥,放在青妃跟前,“這藥比你手裡那瓶所含藥量更足,用上之後,持續得也更久一些,當然,也更容易被驗出來。”
青妃瞳孔驟縮,對上棠貴妃麵紗之上的美眸,恍然大悟,“這是要讓念貴人用上?”
可是,她如何才能把手伸進慶熙宮?
棠貴妃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輕聲道,“袁公公是慶熙宮的老人了,當年賢妃在的時候,他也曾幫過本宮和燼兒不少忙。”
“如今北境百廢待興,正缺人手,你告訴他,若他把這事辦好了,本宮讓燼兒替他侄兒在北境謀個好差事,倒也不難。”
“至於她用上之後該怎麼做,不用本宮教你了吧?”
青妃早已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待秦念初用上之後,自己隻要找個機會揭穿這事,這鍋,自然就該秦念初一個人背。
“謝貴妃姐姐指教!”
在青妃千恩萬謝中,棠貴妃端了茶。
蔣嬤嬤送了青妃出去,寢殿中隻餘母女二人。
棠貴妃抿了口茶,輕問,“你可知道,母親為何不遣你離開?”
左傾顏學著她撥去沉浮的茶葉,“母親,是在教我後宅生存之道。”
給予,製衡,掌控。
無一不是高門貴胄掌家主母料理後宅的手段。
棠貴妃道,“你很聰明,但你也要知道,這些年殷氏雖然當家主事,但因為有我和老侯爺或多或少的掣肘,她不敢傷及你們性命,隻得放縱你們,養歪你們,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可日後你終是要離開侯府的,燼王府現在雖然乾淨,卻無法保證日後也一直乾淨……”
“母親。”左傾顏打斷她,“當初父親娶殷氏,能告訴我……你是什麼心情嗎?”
棠貴妃一怔,美眸流轉,慢慢看向窗外空無一人的簷廊。
思緒仿佛飄到很遠的地方。
而後她笑了,“你父親沒有碰過殷氏,他娶她,不過是因為他知道,那人想在定國侯府埋一顆釘子,為了安那人的心罷了。”
“在我看來,隻要他的身心都屬於我,名分什麼的嘛,無所謂。”她拉著左傾顏的手道,“你要知道,高門權貴的男子,能做到如此的,已屬不易。”
“我知道,母親想勸我知足常樂,可我,並不想知足。”左傾顏看著她笑意盈盈問道。
棠貴妃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瞳孔縮了縮,拉著她的手道,“顏顏,母親自然也希望,你這輩子都不會用到這些,可是燼兒若想要那個位子……”
“我可以不管他是什麼人,但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我對他唯一所求。”左傾顏眸底溢滿執著。
麵對自己的母親,她不覺得有什麼話是不能說不便說的。
“我絕不與人共事一夫,這也是女兒的執念。”
棠貴妃凝著她執拗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當初祁燼在她跟前,紅著眼說自己非她不可的樣子。
還記得他說,左傾顏是我唯一的執念,若失了她,兒此一生,了無生機。
這兩個人,若能一直保持初心,也未必不能攜手到老。
左傾顏看著她問,“母親,難道連您,也不看好我們嗎?”
聞言,棠貴妃啞然失笑。
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棠貴妃溫聲笑道,“燼兒很好,你會得償所願的。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天下間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們能幸福。”
“母親......”左傾顏瞬間紅了眼。
門外,蔣嬤嬤身後,一個身穿橙黃龍蟒朝服的男子立在門口,無意將最後的幾句對話聽了進去,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竟從來都不曾告訴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