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直麵這般突破極限超越咒靈的不可名狀之物,san值徹底清零的伏黑惠依舊憑借堅定的意誌撐住了自己發軟的雙腿,沒兩眼一翻徹底昏過去或者拔腿就跑,可以說相當有信念了。
——不過真實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伏黑惠感覺留在地麵的身體已經與意識分離,每一處部位都陷入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顫抖,拿著武器的手也冷得像塊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肉。
人麵對超出常理的事情都會有應激反應,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在撐著自己沒有拿著刀衝上去驅魔——可能是必須把夏油傑全須全尾地帶回去的責任感,也或許是因為伏黑咪咕咩就是這般有著鋼鐵意誌的魁梧雙開門兼人間太歲神(……)。
無論是什麼原因,即使伏黑惠清楚地感覺到大腦已經跟著出竅的靈魂一起逃掉,她依舊在冷靜地分析現狀。
——好像真的是夏油老師,咒力以及另一半(隻有一半)的身體發力習慣都十分熟悉。
——但更熟悉的還在影子裡飄著。
——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夏油老師嗎?他經曆了什麼?
跨越世界就是這點不好,“我是誰我在哪我要乾什麼”的疑問每次都要返場。熟悉的人會再次變成謎團,仿佛在做一道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起來就完全不明白的數學題一樣。
“現在是什麼情況?夏油老師?”伏黑惠站在門口,聽見自己皮笑肉不笑(主要是臉上的肌肉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地出聲試探。
說實在的,一臉蒼白麻木的黑發女人看上去能完美融入這個恐怖片的現場,因為駭然而虛幻無力的聲音也和此時的場景相得益彰,儼然成為py中的一環。
像上廁所是每個人最脆弱的時刻那樣,羂索在換身體時也是最脆弱的時候(……),他利用束縛,使自己可以在更換身體後使用這具身體的術式,但也因為束縛,他無法如同術式原本主人那樣肆意的使用力量。
至少在更換身體時,他會失去所有術式的使用資格。
因此每次轉移本體,羂索都會高強度發動自己作為老陰比的特質,找到最隱蔽最安全的地方完成術式。
當黑發白膚宛若女鬼的陌生女人突然出現,羂索自然而然地被她引走了一部分注意力。
這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與這個夏油傑是同伴嗎?
聰明人總是會多想,種種陰謀論在羂索心頭——本體中一一閃過,一時間,連爭搶身體都顯得力不從心。
阻力一小,夏油傑立刻輕鬆許多。
他早早猜到伏黑惠作為術式發動者應當就在不遠的地方,這時聽到熟悉的聲音也並不驚訝。
趁著羂索遲疑的機會,夏油傑迅速從嗓子裡擠出來幾個字∶“小惠……天……”
伏黑惠是他從小看大的孩子,兩個人曾經就如何應對五條悟的搞事練出了高度的默契。
在聽到夏油傑聲音的那一刻,她立即從影子中抽出了天逆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