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我進來了!”
清晨,伽椰子聽到玄關處來自阿姨精氣十足的問候聲。
她坐起身來,平日裡都睡在柔軟小床上的伽椰子,一晚上都躺在沙發上讓她的身體感到有些僵硬酸痛,但是當記憶回籠,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小林!
小林昨天沒走!
她麵帶羞澀,慢慢轉過臉看一下沙發旁。
空蕩蕩的客廳沒有第二人的存在。
她愣了一秒,客廳外洗手間的方向響起了衝水聲。
伽椰子心底的恐慌瞬間消失了。
她穿上拖鞋,歡快的像隻小鳥一樣、飛似的跑出了客廳。
雖然大早上去衛生間門口堵人不太好,可是她按耐不住自己雀躍的心情,隻想快點見到小林俊介。
看著近在咫尺的衛生間大門,伽椰子突然產生了那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她咬著嘴唇,壓低腳步,做賊似地待在一旁,滿懷欣喜又有些緊張。
腳步聲逐漸靠近,她的心跳也變得愈發強烈,終於在對方拉開玻璃門的瞬間,她終於鼓起勇氣紅著臉迎了過去。
“那個,馬桶已經修好了。”
背著工具箱的維修人員越過了伽椰子,對門廊處換好了鞋子的家政阿姨說道。
“是嗎,真的是太感謝了。”
吉崎慶子拎著裝菜的籃子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隻見她雇主家那討人厭的孩子,又和往常一樣連聲招呼都不打,低著頭從身邊跑了過去。
真是沒禮貌。
她嘟囔著,隨即招呼起了維修人員。
伽椰子越過了吉崎慶子,快步跑上了二樓。
她一間間推開二樓的房門,可是不在。
小林不在這裡。
伽椰子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她惶急地去尋找一個早已離去的人。
廚房裡,書房裡,後院裡……
沒有沒有,哪裡也沒有小林的身影——
伽椰子臉色慘淡地拖著疲憊的身體,遊蕩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最後死心一般走到玄關,那裡隻有家政阿姨的鞋子。
就在她尋找小林的時候,維修馬桶的大叔也離開了。
為什麼?
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為什麼小林會不告而彆突然離開呢?
她瞳孔失焦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轉身跑向廚房。
“那個——”
吉崎慶子在切著菜。
“啊?有事嗎?”聽到伽椰子的聲音,她略顯不耐煩地回應。
“那個、阿姨有沒有看見一個男生?”
她這話問得小心翼翼,卻讓吉崎慶子直接來了火氣。
她啪地一聲,把菜刀扣在菜板上。
“我說你啊!”
“小小年紀不想著好好學習,天天關注那些年輕氣盛的小男生,你這個樣子難道自己都不覺得丟人嗎?”
她的嗓音洪亮中帶著些尖銳,毫不留情麵地教訓著伽椰子。
“像你這樣的孩子要是出生在我家,我早就把你丟去喂貓了,真是不知感恩。”
她說著,一腳踹開垃圾桶,又開始抱怨。
“我每天一大早去買菜,買了菜坐電車來你家給你一個人做飯,你不用跟我道謝,但是最起碼也要做些什麼事情吧?”
她把垃圾桶中的黑色的垃圾袋一把拎了出來,砸在伽椰子的腳邊。
“昨天就是回收不可燃燒垃圾的日子吧?你這家夥在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垃圾車都是一周來一次的嗎?”
“我每天好吃好喝的對待你,隻是希望你能夠在我下班離開之後丟個垃圾而已,這麼點小事你都做不好嗎?”
她數落著伽椰子,完全沒有顧及到伽椰子的身份。
作為拿錢上班的家政,在任何地方對主人家發脾氣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偏偏她是在川又家工作。
這家的主事人一個月也回不來一次,孩子的性格也陰暗內向。
每個月在確認了她有在按時工作後,也不會問東問西,直接把錢打過來,爽快得不行。
最開始吉崎慶子還是挺用心照顧川又家的孩子的。
但是這個孩子實在是會給人找麻煩。
每天上學前穿著乾乾淨淨的校服,等晚上回了家校服總是臟的不成樣子。
今天是牛奶,明天是果汁,更過分的某一天回家,連鞋子裡都灌滿了水
吉崎慶子洗那些衣服的時候彆提有多惡心了。
彆因為她沒聞出來,衣服和鞋子上那一股濃濃的衛生間清潔劑的味道。
這孩子身上的水絕對不乾淨。
她一邊洗一邊抱怨,發現川又家的孩子一聲不吭地站在門口聽她抱怨之後,吉崎慶子對待伽椰子的態度就慢慢發生了改變。
她自己的生活是絕對說不上美滿平靜的。
不然也不會每天早晚坐兩個小時的電車,來川又家做保姆。
每天為了錢奔波的日子讓吉崎慶子的心裡積攢了不少鬱氣。
後來那些鬱氣就如數發泄到了伽椰子身上。
反正這個孩子也是個呆瓜,完全沒想過告狀。
久而久之,吉崎慶子就這麼在川又家長久地工作起來。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傻呆呆地在那裡站著,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給川又先生打電話,乾脆辭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