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蟄伏已久,因著被主子擾亂計劃才急躁起來,亂了方寸,屬下擔心,他還有後手。”十六心知主子未曾怪罪,心思也就轉到了定王的事上去。
溫淮序矗立在欄前,手指緩慢而有節奏地擊打著被雨水濺濕的圍欄,“他若是能沉得住氣,那才該擔心。一向隱忍的急躁了,一向冒進的又蟄伏了,這時局愈發有趣了……”
比起主子的遊戲人生,十六顯然焦慮些,畢竟前有狼後有虎,就連皇上也對主子心生防備。
“且看著吧,明晚的壽宴定是精彩不斷。”溫淮序笑著抹去指尖的那絲濕意,與跪在地上的少年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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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沂藏得如此之深,竟也被溫淮序連根拔起。”紀昀懶散地倚靠在黃花梨羅漢床上,右手撐著下巴,左手隨意地搭在腿上,“好不容易插進去了人,還沒站穩,就被丟了出來。”
麵具男子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頭,“是齊賢派去的探子露了馬腳,叫九千歲順藤摸瓜給揪了出來。”
“平白無故的,怎會露了馬腳?”
“那探子跑去了金粉夢……結果被九千歲逮了個正著。”麵具男語氣裡也頗為不滿。
“廢物!”紀昀左手一抬,將侍女手上的金碟掀翻在地,“這個齊賢當真是廢物,沒事跑到溫淮序的地盤做什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若再有下次,他這副使也不必當了。”
“屬下已經讓人傳過話了,王爺放心。”
“放心?有這樣的豬隊友叫本王如何放心?”紀昀皺眉,“這溫淮序是何等人物。與他過招如何能不慎之又慎?”
麵具男子摸摸下巴,“王爺總說魯南王過於粗莽,陛下又過於多疑,唯有這九千歲智極近妖,值得一較高下。”
紀昀沒有反駁,隻是眉頭一皺,將一枚鏢刃置於手中把玩,然後出其不意地一抬手,鏢刃立刻擦著腳邊侍女的鬢發沒入身後的柱子。
那美貌的侍女袒露上身,纖細白嫩的雙臂高舉著金碟,上頭盛著幾粒新鮮通紅的櫻果,掛著晶瑩的水珠。
此時被這麼一嚇,手上泄了勁,紅色的果子在殿內四散而逃,驚得那侍女匍匐在地,嬌軀止不住地顫抖。
紀昀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侍女身上,站起身來,玉白色的長袍在地上拖著。
他光著腳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道:“你怕什麼?本王可是什麼吃人的妖怪?”
“奴、奴婢惶恐......”青黛不敢抬頭,隻緊緊地盯著地麵。
“惶恐什麼?”頭頂傳來男人戲謔的問語,她能感受到那毒蛇般陰冷的目光如有實質般在光潔的背上遊移。
“奴婢雖侍奉王爺多年,奈何蒲姿柳質,無法為王爺分憂,是以心內惶恐。”
紀昀輕笑一聲,“抬起頭來。”
青黛怯生生地揚起脖頸,像是準備引頸高歌的白天鵝,隻一雙眼仍瞧著地麵。
裸露的上半身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