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鮮血又立刻從口鼻處湧了出來。
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小弟們就像是突然被人放了氣似的，丟了手裡的家夥，轉身就跑，生怕下個倒黴的是自己。
晏綰的心跳有些快，剛剛差點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抬眼看去，隻見一個罩著灰色鬥篷的少年立在那處，身材頎長，手裡握著一把彎刀，彎刀上還帶著從男人胸口掏出的血肉，偏生他跟沒瞧見似的，低著頭，默不作聲地將彎刀彆回腰間。
少年沒有想要和晏綰說話的意思，好像隻是順手幫了個微不足道的小忙，半張臉籠罩在鬥篷的陰影裡，轉身欲走。
“等等......”晏綰盯著那道背影，困惑地皺起眉，“我是不是見過你？”
少年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的背影幾不可查地一顫，像是水麵上蕩開的細小的波紋，無從察覺，他沒有說話。
晏綰想得腦子發疼，也沒想出什麼，“罷了，方才多謝你出手相助，我會讓人......”
話還沒說完，少年突然轉過身，快速幾步就逼近身前。
晏綰這才看清，鬥篷下的是一張稱得上俊美的臉，單眼皮的鳳眼微微上挑，下頜瘦削，眉間籠罩著近乎陰鬱的冷漠。
“你不記得我了？”明明是問句，他卻說得很篤定。
“我應該記得嗎？”晏綰有些莫名其妙，原身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清，她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見過這個少年。
兩人在那大眼瞪小眼，倒是青荷，因為剛剛目睹了這個“小乞丐”救了姑娘的全過程，心中感激，連聲開口道：“姑娘正好缺一個侍衛，不如就把他帶回府裡，奴婢瞧他身手不錯，也能護姑娘平安。”
晏綰心中一動，她確實需要個侍衛在身邊，不然往後做生意時常需要出門，就算自己會些拳腳功夫，也難以保證次次都能全身而退。
這少年的身手不錯，心也狠，像匹小狼，若能駕馭得好，不失為很好的助力。
她打量了少年幾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習玨。”
“你願意往後跟著我嗎？”
習玨的眼底有亮光閃過，他身形一顫，低聲道：“願意......”
*
要說呂瑤也是心大，來淳豐鎮，竟然一個人也不帶，連車夫都趕走了，三個小姑娘擠在馬車裡，習玨沒位置，隻能去外頭和車夫待著。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呂瑤偷偷掃了晏綰一眼，兩頰有些泛紅，上次那般無禮，她卻不計前嫌地救了自己。
“原先想著去錦院一趟，路過此地時，正好瞧見。”晏綰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並沒有任何邀功的意思。
“是我耽誤到姑娘的事了.......”呂瑤抿了抿唇，“今日多虧了姑娘相救，不知......該如何答謝姑娘？”
晏綰搖搖頭，“舉手之勞罷了，既然看見了，就沒法坐視不管，隻是今日的事還希望呂姑娘替我保密。”
“你是說......”呂瑤掃了眼晏綰略顯蒼白的臉色，關於晏府的傳聞她多少也知道些，晏家的嫡女委實不算受寵，大概是不想太過於出風頭吧，她鄭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