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官暈倒其實不完全是因為中暑,他的身體素質雖然算不上特彆優秀,但是再紮個十幾分鐘馬步也還堪堪能堅持。
主要是在他已經有些熬不住的時候,看到自己對麵的路明非居然還能這麼從容,一口鬱悶之氣憋在心裡上不來,加上體力透支,一下子背氣暈厥了。
路明非其實也隻是想搓一搓教官的銳氣,沒想過直接把教官給練暈倒了,最後還是他給背進的校醫室。
而“高一(2)班班長軍訓時跟教官對練,把教官給乾暈倒了”的消息,也像是插上了翅膀似的,馬上傳遍了整個仕蘭中學高一年級。
許多穿著迷彩服的軟萌妹子,都趁著軍訓休息期間偷偷跑到高一(2)班的營地這邊來,想要觀瞻一下這個能把教官乾趴下的高中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路明非當然沒在,在第一波湊熱鬨的人群到來時,他就已經以要照顧教官為借口,躲到醫務室裡去了,把軍訓現場交予副連長蘇曉檣全權負責。
蘇曉檣翻著白眼,心想教練就是被你給整昏迷的,你跑去照顧他,可不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麼?
當然腹誹歸腹誹,她還是接下來了路明非給她的委托,非常霸氣地整頓起了班級的紀律,並千伶百俐地勸退了那些來偷看路明非的那些女生。
蘇曉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路明非的請求,她是自由灑脫的性子,很不情願挑這種無意義的擔子。
但是當她得知這些女生是來偷看路明非時,不知為何,她心裡忽然有些不爽,於是就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路明非的請求。
……
張教官睜開眼,看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跟隨著視線的偏轉,白色的病房和白色的病床慢慢走進視線。
白色的天花板上懸掛著白熾燈,白色的燈光裡仿佛走馬觀花般地閃過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
當然走馬燈隻是誇張,輕微中暑而已,肯定不至於嘎了。
不過有的人雖然還活著,但其實已經死了。
特彆是當他從一起來帶軍訓的同學口中得知,自己不但是被那個叫路明非的高一男生乾暈倒,還是被他背到醫務室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教官當不當都已經無所謂了。
恐怕接下來的兩年大學生活裡,他都已經失去優先擇偶權了。
……
路明非當然沒有一直陪在醫務室裡。他想的是教官本來就是被自己給練暈倒的,萬一醒來第一眼看見自己在床邊,又被自己氣暈,落下個一點半點病根,然後訛上自己,那該咋整?
所以在把教官背到醫務室,交給校醫之後,他就從醫務室溜號了。
回到營地時,前來湊熱鬨的人已經被蘇曉檣勸退了個七七八八,各班也都重新恢複了軍訓的訓練。
因為路明非班上的教官進醫務室了,於是就跟高一(1)班合了並,由高一(1)班的教官統一帶著訓練。
高一(1)班的教官姓李,是個英姿颯爽的女教官。
不過,畢竟引起了這麼大的轟動,在路明非回到營地歸隊時,高一(1)班裡立刻爆發出了一陣小小的轟動。
“他就是路明非嗎?”
“個子還蠻高的誒,長得好像也有點帥?”
“我在仕蘭中學讀初中的時候沒聽說過他,估計是外校考進來的吧?我感覺和楚子航學長都有的一比。”
女生的隊伍裡忍不住地嘰嘰喳喳。
甚至於,在路明非站進訓練方陣裡的時候,還有顏值頗高,隻次於柳淼淼她們一兩分的女生,在向路明非眨眼。
路明非禮貌地微笑點頭回應。
然後那個女生馬上紅著臉回過頭去,身邊的女生小小地起哄。
“……”
其實被漂亮女生關注,是個男生心裡都會比較開心的,但是路明非卻不敢讓這份歡喜的心情流露出來。
因為他能感受到隔壁的女生方陣裡,柳淼淼和蘇曉檣時不時射過來的視線。
不過,路明非回隊的搔動其實也沒有持續太久,畢竟軍訓的生活,大多數時候都是辛苦勞累的。
畢竟飽暖才能思淫欲。軍姿、蹲姿、踢正步,每一步動作對於仕蘭中學這群養尊處優的公子千金來說,都是相當折磨的。
才訓練了一上午下來,許多人的身體就又酸又疼,累也累死了,誰還會有心思來關注你路明非是誰?
……
中午在食堂吃飯,午飯時間是12:00到12:30,吃完飯之後還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當然對於絕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沒有午休的習慣的。午休對於他們來說更多的是一個自由活動的時間。
有的人會在午休的時間玩手機,有的人喜歡在午休的時候偷偷內卷刷題目。
但是對於今天的仕蘭中學學生來說,他們卻格外渴求這寶貴的午休時間。
仕蘭中學的食堂共有四棟,分為東一東二食堂和西一西二食堂。每一棟都有三層樓。四棟樓加在一起,最多可容納6000名師生同時就餐。
因為今天隻有高一年級的學生就餐的緣故,所以食堂裡顯得還算是空曠。
不過空曠歸空曠,因為所有人都站在太陽底下經曆了一上午的訓練,每個人身上都汗涔涔的,青春的汗水味與飯香在空氣中混合,不難聞也不好聞。
路明非剛在隊伍裡打完飯,正準備尋找座位的時候,就看見柳淼淼朝自己招手。
雖然大家都是穿著軍訓的迷彩服,但是柳淼淼的長相和氣質實在是太出挑,讓路明非一眼就在人群裡發現了她。
柳淼淼的身邊和對麵都空著,猶豫了一下後,路明非端著餐盤,在柳淼淼的對麵坐下。
“怎麼就伱一個人吃飯,蘇曉檣呢?”
剛坐下,路明非就發覺柳淼淼身邊似乎少了個人。
“我剛想對你說這件事來著。”柳淼淼說,“我倆本來是坐在一起來著。我在人群你看到了你在排隊打飯,就說要喊你過來一起吃。然後她跟我說她最近對‘路明非’過敏,就端著餐盤坐旁邊去了。”
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不遠處,一個人吃著飯的蘇曉檣。
“明非——”
柳淼淼低下頭,俏臉向路明非悄悄靠近,頭頂上的空調風將柳淼淼額前的劉海胡亂吹拂,臉上日曬過的紅暈青春而爛漫。
“你是不是對檣檣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呀?”
“什麼不好的事?沒有沒有!”
路明非在麵前擺手。
路明非當然知道自己對蘇曉檣可從沒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但是想要解釋蘇曉檣的不正常舉動的話,路明非當然也是有頭緒。
小天女估計還在為昨天那句話而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