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岩在亂刃山上麵,咱們再走三天就能看到了。”
楚芊把染血的長劍從一頭野狼身體裡抽出來,頓時一股鮮血噴湧而出,把她那暗紅色的長裙染得更加紅了三分,她卻毫不在意,而是冷冷地給秦衝介紹著。
她現在還穿的是那套婚禮長裙,雖然在大爆炸時破了好幾條口子,後來又撕了不少布片來包紮傷口,現在她身上已經裸露出了一塊塊白皙的皮膚,然而她還是毫不在意。
也許是經曆了生死,已經看淡了;或者是覺得秦衝隻是個九歲的小孩子,因此無需在意?
秦衝則一拳頭將另一頭野狼擊飛出去。這種野狼的個頭並不大,隻和土狗差不多,雖然凶悍,畢竟不算很重,秦衝一拳便能把它擊飛丈許,雖然代價就是胳膊上挨了一狼爪。
他也不管胳膊上的五爪印,皺著眉頭望向東邊的群山,輕輕歎了口氣。
他們在路上已經走了七天,剛開始走的是大道,一個時辰遭到了三次追擊,兩人都再次負了傷,於是他們自此不敢再走近大道,更不敢靠近城鎮、鄉村,而是一頭鑽進了深山老林。
追殺他們的,除了試劍府之外,還有盧城的城主府、兵營,以及幾乎所有的世家大族!
沒辦法,楚園一場爆炸,死的可不隻是盧城楚氏的人,基本上盧城裡有頭有臉的家族都有人死了;而且現在楚芊又是盧城楚氏唯一的幸存者,雖然其他勢力包括試劍府都已經在掠奪楚園的產業了,但是楚芊畢竟是現存唯一繼承人,她若不死,那些人如何能夠安心?
盧城楚氏的產業,占據了整個盧城的五分之一左右,這可是一塊實打實的大蛋糕啊!
楚芊也知道,她大概是捅了馬蜂窩了,所以她也就更加不敢離開秦衝了。
論武功修為,她自信能打得過十個秦衝-——不過這種自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在漸漸變弱,現在她隻敢說能夠戰勝兩個他了——而論到野外生存,十個她加起來也比不上他!
他可以熟練地設置各種陷阱,個頭小的兔子、野雞、狐狸,個頭大的野狼、野豬、甚至豹子,他都能用陷阱成功捕捉;他可以準確地找到水源,潺潺的小溪、清澈的山泉、奔騰的河流,他還能知道哪些地方是毒蛇爬過的,那地方的水便不能喝,喝了會中毒!
他還能采野果、蘑菇、野菜,挖野山藥、野花生,並且又快又準地分辨出它們有沒有毒;能找到山洞、撿來乾柴、砍來乾草,用山石生火,很快就把山洞布置得又暖和又明亮。
最關鍵的,是他的廚藝居然極好,烤肉更是一絕,縱然佐料奇缺,那味道卻仍鮮美無比!
所以,楚芊跟著他在山裡這七天,不但從來沒有感受到害怕,而且居然長胖了一點!
當然她也不是吃乾飯的,秦衝對付不了的野獸,她能對付,她甚至能獨力殺死過一頭猛虎,於是那兩天他們飽飽地便吃了好幾頓虎肉、虎骨湯,甚至——虎鞭!
當楚芊知道自己吃的是烤虎鞭的時候,她差點一腳把秦衝踢飛出去!
目前看來,山裡的生活倒還勉強過得下去,但秦衝卻知道,他們必須要出山了。
隻看楚芊這快要變成一條條破帶的長裙,秦衝便懷疑,可能要不了幾天,他就會忍不住獸性大發,然後變成她劍下的一條亡魂,提前結束他還剩下將近一年的壽命!
“前方還有十餘裡,便是馬家山,那是藏在深山裡的一座鎮子,盧城的人也許追不到這兒來。咱們要不要去買些東西,最好換件衣裳,喬裝一下,免得走到哪兒都能被彆人認出來!”
秦衝的心裡不是很篤定,猶猶豫豫地建議道。
楚芊輕皺眉頭:“也行,那就去吧。正好,我也可以弄點錢,不然,什麼都便宜了他們!”
她撇了撇嘴:“九澧莊我是早知道回不去了,但我還有些錢存在萬寶錢莊,隻有我能取出來,除非他們確定了我的死訊。這些錢若是一年之內不去取,就會被錢莊給吞沒了;若是知道了我的死訊,則會被盧城那些家族取走,那可是上萬兩銀子呢!”
聽到“上萬兩”三個字,秦衝忽然想起了據稱是他娘的杜婧,她和秦略雄在婚禮上送了一萬兩黃金,可惜了,在大爆炸中,這些黃金全都給蒸發得無影無蹤。
不過想到這一萬兩黃金,他又想起了那個純金梳妝箱和玉璧。
玉璧他曾經研究過,裡麵就隻記載了那部“無量心經”,現在已經被他記在了腦海裡。
他雖然不想去修煉,但似乎身體不大聽話,他在大爆炸時感受到的那股炙熱的感覺,時不時會在他體內,按照“無量心經”的修煉路徑,時緩時疾地流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