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衝很有些遺憾地咂了咂嘴。
隻是他不知道,這三天裡,那老虎足足跟了他一路,卻總是不敢在他麵前出現。
不過正因為如此,這三天他才一頭妖獸也沒遇著,平平安安地便出了山。
出了山就是汝城地界,因城外有一條汝河而得名。
秦衝走在大道上,腳下踩著略帶外八字的步伐。這種步伐也得益於那晚上與那大老虎的一戰,他發現隻要以他的方式踩出這種步伐,便能讓他變得分外靈活,不管是敏捷還是速度都要提升許多,而且用來趕路,還能節省不少力氣,也讓雙腿沒有那麼累。
他把這種步伐命名為“虎行步”,走在路上,便在不停地練習著。
虎行步的確非同凡響,他隻用了半個時辰,便走了近二十裡路,來到了汝河邊。
這是汝河上的一個渡口,名為“河口渡”,渡口往西十餘裡,便是河口鎮。這是汝河南岸的要衝,從河口渡過了河,再走百餘裡便是濮郡的邙城,過了濮郡,便是武城了。
大武王國一共三十餘個郡,王都所在便是武城。
河口渡旁,按照慣例也有一個茶棚,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坐在茶棚裡。
這漢子很沉默,秦衝找他買了一壺茶,他心倒好,還端來一碟花生米;就是一個字也不說,秦衝好意感謝他,他卻隻是翻了個白眼,便徑直走到茶棚裡坐下,看著麵前的河麵發呆。
秦衝覺得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過他沒打算詢問仔細,他不是一個多事的人。
隻是他沒想到,他喝了兩口茶之後,這漢子的話卻多起來了。
“客官,俺這茶,挺好喝的,是不是啊?”
秦衝微微一笑:“是挺好喝的,不過有股怪味,應該不會是時間長了,餿了吧?”
漢子哈哈笑道:“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倒還能嘗出它的怪味!換了其他人,是連怪味都嘗不出來,就被老子放倒了的!茶裡麵放了蒙漢草,能沒有怪味嗎?”
秦衝霍然一驚,心裡早把自己罵了千百遍: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已經是第二次栽在茶棚裡了吧?上次被迷幻了送進百日擂,可是費儘千辛萬苦才逃出來的,怎麼又上當了?
蒙漢草他知道,那是一種低階草藥,有麻醉的作用,一般用來摻在療傷藥裡,安神鎮定。但若是服用多了,也能讓人神智不清,如果實在服用過量,還能有損人的神經。
隻是有些奇怪的是,他既然服了蒙漢草,那應該沒過多久就會神智模糊啊。
他剛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頭暈眼花,那漢子也有些興奮,可是站了足有兩分鐘,頭暈眼花的感覺卻莫名其妙消失了,穩穩當當地站在那兒,卻絲毫沒有異樣!
那漢子也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像是一點事也沒有?”
秦衝自然不知道,他流浪至今,已是多次中毒了,體內漸漸便產生了極強的耐藥性,彆說低階的蒙漢草,就算是極其珍貴的幻影香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他迷倒。
他隻是淡淡地笑道:“你莫不是開玩笑的吧,哪有什麼蒙漢草?”
“娘的,怪了,你怎麼會沒事?”漢子搔搔頭皮,驀然又厲聲叫道,“就算你沒事,老子也要打得你有事!識相的,乖乖把你手指上的戒指取下來,老子就饒你一命!”
秦衝這才知道,為什麼人們總是想打他的主意,原來都是這枚黑鐵戒惹的禍!
眼見那壯漢將袖子一擼,揮起拳頭就要打來,秦衝也不由捏緊了小拳頭。
卻在此時,猛聽得一陣劇烈的馬蹄聲,把劍拔弩張的兩人都給驚動了。
一齊回頭望去,便見大道上煙塵滾滾,卻是一道紅影破空而來;漸漸近了,原來是一匹神駿的紅馬,蒙了錦緞的馬鞍鞽上鑲了一道金邊,裹著金絲的韁繩緊勒著馬鼻子,彰顯著這一匹寶馬的貴氣——仔細看看,卻與被老虎吃掉的那匹紅馬,極為相似。
秦衝霍然轉身,那壯漢便趁機一拳打來,卻被他一手抓住拳頭,飛起一腳,踢飛出去。
便見那紅馬唏??一聲嘶叫,就在渡口旁停了下來,馬背上騎的卻是一個小女孩,滿頭臟兮兮、亂蓬蓬的頭發,像雞窩一般;身上一件早已辨不出本來顏色的破衣裳,到處都破開著口子;臉上、手上也都是臟兮兮的,隻有一雙機靈的眼珠,還在明亮地滾動著。
看到這個貨真價實的小乞丐,秦衝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怎麼是你?”
原來卻是遇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