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請坐吧!”王夫人笑容很溫柔,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孩子的知書達理。
範寧坐了下來,一名使女給王夫人也上了茶,幾名使女仆婦分站在大門兩邊。
王夫人在範寧旁邊坐下,含笑問道“小官人是什麼時候進京的?”
範寧連忙欠身道“回稟夫人,晚輩五天前進京!”
王夫人點了點頭,“我聽說你童子試考得很不錯,不錯,值得讚賞!”
“謝夫人誇讚,晚輩還差遠,隻是僥幸考好。”
王夫人笑了起來,“當年朱佩父親考上進士時,他也告訴我母親,隻是僥幸考好了,後來我才知道,哪有什麼僥幸,都是謙虛話而已。”
“晚輩不敢當!”
王夫人在範寧身上依稀看到了當年丈夫的影子,心中對他更有好感。
她一招手,一名使女上前一隻精美的木盒子放在茶幾上,王夫人打開蓋子,裡麵竟是一個精致無比的石雕小人。
“小官人認識這個小石人嗎?”
範寧細看木頭,心中一驚,小石雕竟然是自己,正摸著後腦勺傻笑,雕得栩栩如生,憨態可掬,就連自己戴的帽子,穿的衣服都纖毫畢現,這應該是朱元甫老爺子過壽那天。
“這是朱佩長兄的大作?”
王夫人笑著點點頭,“他就這個愛好,這隻小石像就送給你了。”
“多謝!多謝!”
範寧想了想,從皮囊中摸出一個鵝卵形的田黃石,放在桌上,“這種石頭叫做田黃石,最適合雕刻,我送給朱哲,請夫人替我轉給他。”
“多謝小官人,我一定轉給他。”
雖然王夫人非常客氣,招待也熱情周到,用了貴客堂接見範寧,但至始至終,王夫人卻絲毫沒有提及朱佩。
坐了片刻,範寧隻得起身告辭。
王夫人也沒有挽留,讓管家把範寧送出府門,並很客氣地歡迎他經常來坐客。
走出朱府,範寧鬆了口氣,他不是愚笨之人,當然很清楚王夫人其實是在用一種十分委婉的方式暗示自己,以後儘量少和朱佩往來。
當然,範寧也完全理解,任何一個母親都會保護自己女兒。
畢竟朱佩已經長成少女,就算自己不會傷害到朱佩,但朱佩和一個男孩兒廝混在一起,她也考慮女兒的名聲。
範寧搖了搖頭,從前朱元甫從不禁止朱佩和自己交往,但到了京城,朱佩的父母就會嚴格約束女兒了。
也罷,回頭給徐慶說一聲,讓徐慶轉達朱佩,並不是自己不懂感恩,自己已經儘力了。
範寧正在路邊探頭尋找牛車,這時,一輛馬車從旁邊一條小道上疾速駛來,‘嘎!’地停在範寧麵前,車門開啟,隻見朱佩在車內一臉不高興道“先上車!”
範寧上了馬車,見劍梅子就坐在自己身後,依舊麵無表情,就像從不認識自己。
範寧早已習慣了她的冷漠,對朱佩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朱佩怒道“我非要把那個該死的管家開掉,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裡!”
範寧也覺得那個管家有點過份,自己明明是來見朱佩,就算他不放心,可以稟報朱佩的母親,但也應該同時告訴朱佩一聲,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他卻向朱佩隱瞞了,這對客人也是一種極不尊重,如果這個管家不是失職,那他確實沒有把朱佩放在眼中。
“那你怎麼知道我來了?”範寧又一次問道。
“是劍姐告訴我的。”
“可是你現在趕著出來,被你母親知道了,她會生氣的。”
朱佩半晌才冷冷道“既然從小就她不管我,現在又何必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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