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要那麼緊張嘛!”
朱孝雲笑著安慰妻子道“我估計你是多年對哲兒緊張習慣了,所以才佩兒也當作哲兒,其實沒有必要,我的態度很明確,佩兒可以去和朋友遊玩,不過要多接觸其他朋友,範寧可以接觸,柳然也可以接觸,反正可有劍姑娘貼身保護她,她不會受委屈的。”
王氏幽幽歎息一聲,或許丈夫說得對,這些年自己對長子操心太多,習慣性地放在女兒身上。
想到長子,王氏的心又揪了起來,哲兒難道一輩子都這樣了嗎?
......
時間又過了幾天,這天上午,京城淅淅瀝瀝地下起了秋雨,整個天空變得霧蒙蒙一片,深秋的寒意籠罩著這種充滿了生活氣息的都城。
範寧沒有坐在書房裡聽雨聲,而是獨自一人在舊曹門瓦子遊逛,就像在雨中才能找到園林的精髓一樣,雨天逛瓦子也會有一種收獲。
瓦子裡的行人很少,顯得十分冷清,隻偶然會有幾個前來覓食的學生,沒有打傘,用袖子擋著頭,在雨中奔跑,很快便鑽進一間小吃鋪中。
範寧撐著一把油紙傘,獨自享受雨天難得的靜謐,他已吃過早飯,對小吃鋪沒有興趣。
他對賣各種小玩意的店鋪倒很有興趣,看看能不能買到一些有趣的玩意兒,給妹妹寄回去。
這時,範寧在一家做首飾的小店前停住了腳步,店主坐在門口,精心製作一朵用黃金打製的荷花,花芯是一顆晶瑩潔白大珍珠,在珍珠上鑽個小眼,灌入一點融化的脂膠,隨即將珍珠插在花芯上的半截針頭上,脂膠乾了後,珍珠便穩固了。
隨即將一塊塊打得如蟬翼般輕薄的金片花瓣安裝起來
範寧足足看了一刻鐘,親眼看著店鋪將金花做成,工藝之精湛,令他驚歎不已。
“小官人,有興趣嗎?買下來送給母親,很漂亮的頭飾。”店主笑著向他推薦。
“這朵金花多少錢?”範寧猶豫一下問道。
店主笑道“小店隻做銀飾,這種金飾不多,一般我要十貫錢,但今天下雨,我一個生意沒有,就算你幫我一個生意,八貫錢!”
範寧估計這朵金花包括珍珠的本錢是五貫錢左右,他也不用支付給工匠,利潤是三貫,範寧便笑道“六貫錢我就買下來!”
“小官人還價太狠,六貫錢我要虧本了,給我賺點手藝錢吧!一口價,七貫錢怎麼樣。”
範寧想到他還有房租,便點點頭,“那就七貫錢,你幫我包好。”
店主大喜,連忙找出首飾盒子,幫範寧把金花小心翼翼裝起來。
範寧趁他包裝的空隙,在他小店裡又逛一圈,見店主打各種銀飾確實很精致入微,令人驚歎。
這時,店門口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店主,這朵金花賣給我吧!”
“小娘子,這朵金花已經被店裡的客人買下了,真的不好意思。”
範寧笑了起來,走出來道“我賣給你,十貫錢!”
門口站著一個俏麗無雙的小娘子,手執一把油紙傘,不是朱佩是誰?
在她背後,劍梅子如一個女天神般地站著她身後,又撐一把大傘,那高度已經超過小店了。
朱佩穿一件淺紅色的緊身半袖衫子,外麵搭配一件綠色對襟交領的小袖長襦,下穿一條深紅色的寬大六幅長裙,都是用名貴的羅綺製成,這是京城女子最潮的服飾。
她頭梳小雙環髻,中間秀發如雲,斜插一根鑲嵌著寶石的翠羽簪,膚若凝脂,眼含秋水,雙顆眼瞳如寶石般閃爍著光彩。
朱佩歪著頭,笑吟吟地望著範寧,“這位小官人,你還沒付錢吧!你不買就是了,為什麼要轉賣給我?”
範寧掏出七兩碎銀子,遞給店主,店主一臉苦澀地接過來,心中暗忖,‘這個小官人太黑,七貫錢買走,轉眼十貫錢賣出,這是在賺自己的錢啊!’
他有心不賣,但交易已經達成,無奈,店主隻得忿忿道“小官人,你不要賣那麼貴,賺黑心錢可不是讀書人乾的事!”
範寧微微一笑,“那就虧本賣吧!”
他把金花遞給朱佩,笑眯眯道“小娘子,這朵金花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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