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趙頊已經主政,曹太後也不再垂簾聽政,不過真正涉及太後權限的政事也不會拿到朝堂上來討論。
今天趙頊的心情大好,容光煥發,昨天下午,太後連下兩道旨意,放棄了軍權,並讓渡國庫之權,同時赦免了劉勘之罪,著實讓趙頊激動了一夜。
他當然也知道,昨天太後放權是範寧據理力爭的結果,他此時心中對範寧充滿了感激。
趙頊在龍榻上坐下,眾大臣一起躬身施禮,“參見陛下!”
“各位愛卿免禮!”
趙頊深深看了一眼範寧,又道:“下麵宣讀太後懿旨!”
當值殿中監走上丹陛,展開旨意高聲朗讀起來,就是昨天太後放權的旨意,需要在朝堂上公開宣布。
當值殿中監將旨意讀完,又道:“下麵進進行今天的朝議,請軍器監向朝會敘述目前的軍械戰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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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富弼表示,範寧可以在朝會中暢所欲言,但範寧始終沒有表態,如果他是無關的官員,說說倒也無妨,可他現在即將接替韓琦出任河北宣撫使,在沒有和天子事先溝通之前,他倒不能輕易表態。
很多時候,彆人高看你一等,並不是你說了什麼高深的言論,而是你一言不發,讓人摸不透你的底細。
朝會散了,官員們陸陸續續回去,一名宦官留住了範寧,天子召見他,歐陽修便和其他人離去了。
趙頊的禦書房還是延用先帝的禦書房,位於紫微殿後麵,甚至連朝房格局都沒有變。
範寧在門口等候,片刻,宦官出來道:“官家宣小範相公覲見!”
範寧快步走進了禦書房,禦書房的布置完全和當初趙禎一樣,讓範寧生出一種錯覺,仿佛上麵坐的還是仁宗皇帝。
範寧收起念頭,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趙頊微微笑道:“一年時間過得真快,範愛卿,我們又見麵了。”
“確實過得很快,恭喜陛下親政。”
趙頊微微歎口氣道:“朕還是稍微年輕了一點,經驗和閱曆都不足,確實需要太後再帶幾年,在大方向上,又太後把關,朕也會少犯一點錯誤。”
“但昨天太後已經正式把軍權和外財權交給了陛下,尤其是宋遼兩個瀕臨戰爭之時,她認為陛下需要集中財力、兵力,全力應對這次大宋的挑戰和機遇。”
趙頊感激地看了範寧一眼,沉吟一下道:“你也認為是機遇?”
“是!微臣認為這不僅是挑戰,更多是機遇。”
趙頊取出一份報告,笑道:“這是當年範愛卿寫給皇祖父的平遼策,朕一直保留著,這份平遼策一萬多字,朕幾乎已經快背下來,但有幾個疑問,朕想和你再探討一下。”
範寧汗顏,這份報告還是建立鯤州之前寫的,起碼也有十幾年了,很多內容他早就忘記,趙頊居然還保留著,他著實有點難為情道:“很多情況都在變化,這份報告應該大修。”
趙頊搖搖頭,“朕不這樣認為,愛卿極有高瞻遠矚,比如遼國衰敗,比如水軍可以發揮關鍵作用,如果軍隊要施行變革,比如要用國力之戰來擊敗遼軍等等,完全和今天情況吻合,隻是朕有些地方沒有看明白。”
“陛下有哪裡不明白?”
“比如報告中說的詭道、奇道和王道,朕明白王道什麼意思,但詭道和奇道又是指什麼?”
範寧微微一笑道:“奇道就是指水軍,它遊離於戰場之外,卻又能隨時插入戰場,但軌跡離奇,早上出現燕州,晚上就殺到遼東,令人防不勝防,這就是奇道,它起到的作用是在關鍵時刻一擊絕殺,從而改變整個戰局。”
趙頊點點頭,“那詭道呢?”
“詭道就是離間之計,比如我們可以重金收買執掌遼國大權的奸佞耶律乙辛,甚至可以把耽州和高麗許諾給他建國,當然,可以把耽州先給他,讓他兒子統治耽州百姓,嘗到甜頭,再告訴他,等他兌現了承諾,宋軍可以幫他推翻高麗,建立他的國度。
這是其一,第二還可以挑起遼國內亂,比如現在女真族頗為勇悍,我們可以實施反間之計,挑起女真人和遼國的戰爭,利用女真族的勇悍來削弱遼軍實力。”
現在的女真人還比較弱,完顏阿骨打剛剛才出生,女真人遠不是遼軍的對手,範寧隻是想利用遼國滅掉女真族,以絕後患。
至於耶律乙辛,此人和張孝傑一起,成為遼國衰敗的罪魁禍首,專權十四年,嫉賢妒能,把遼國的才俊幾乎屠殺殆儘,同時私通大宋,後來敗露後想投奔大宋而被殺,天祚帝耶律延禧恨之入骨,還把兩人從棺材裡拖出來鞭屍。
這樣的‘傑出人才’怎麼能不好好利用一番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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