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此舉分明是把江家往絕路上逼。
周管家來江家下帖子的事情高調地不到一下午就傳遍了青浦村。
對於三日後成親的事情,有人擔憂,有人幸災樂禍。
要說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梁老太太了,她是最看不慣江家一副書香門第,高高在上的樣子。
現在能借著縣太爺的手給江家添堵,她是樂見其成的。
傍晚,村子的另一邊,梁家。
梁裕在山裡待了兩天,最後獵到兩隻山雞,三隻兔子才回來。
一回家就聽說江先生家的女兒要找夫家了,同時也聽說了縣太爺派人來強娶的事情,更聽說了今日縣太爺下帖子讓江家姑娘三日後出閣的事情。
他在江先生的學堂念過書,因為他家窮江先生從來不收他的學費,還善心地給他書看。
聽說了這些事,梁裕也生氣得很,哪有這麼當青天大老爺的,人家不嫁女他還要強娶,一大把的年紀了還要毀了人家女兒的一輩子。
江先生和善一輩子,不應該被這麼對待。
梁裕把野物交給了母親去處理,就回去洗臉收拾身上的泥土和獵物的血。
吃過晚飯,梁裕在廚房幫母親洗碗,兩個人無意之中聊到了江初窈。
“那姑娘啊,是個好姑娘,長得漂亮,性子又溫婉,就是人太嬌氣了,不會乾活。”梁母邊乾活邊感歎。
“現在又被縣太爺盯上了,命不好啊。”梁母歎了口氣。
但是話頭又一轉:“江家條件好,想來江家丫頭的陪嫁也不少錢,不知道是誰能娶了她?”
“要說嫁人,這姑娘也不好嫁,時間緊不說,還有縣太爺那麼一尊大佛在那盯著,誰敢得罪他把人娶回家啊。”
..........
梁裕聽著母親絮絮叨叨地一個人在那說著,一言不發,低頭自顧自地燒火。
梁母又說了一會兒,突然道:“三郎,快彆燒了,一會兒水要開了。”
梁裕這才放下手中的柴火,也不離開,坐在那兒。
半晌,冷不丁地開口:“娘,我把她娶回來怎麼樣?”
梁母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手中的碗都快拿不住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說什麼?你要娶她?”
聲音因為驚訝都有些破音。
梁裕看著梁母,定定地點頭:“是。”
然後又繼續道:“江先生對我有恩,讓我讀書,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有現在的見識。
梁母放下手中的碗,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兒啊,莫不是發燒糊塗了?現在江家就是個火坑,躲都躲不及,你還要湊上去。”
梁裕知道自己娘的擔憂,坦言道:“娘,我已經想好了。”
“三郎,娘知道你心好,懂得感恩,可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不能兒戲啊。”梁母拉著梁裕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勸他。
“要是被縣太爺記恨上了,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隨後又擔憂地歎氣。
梁裕一言不發地看著梁母,那般模樣像是鐵了心。
梁母看著他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一巴掌,她知道她這個兒子彆看平日裡不吱聲,但要是決定了什麼,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當下梁母扭過頭:“這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找你爹說。”
梁裕見此應了一聲,轉身就去找梁父了。
看著他的背影,梁母長長地歎了口氣,希望老頭子能攔著三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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