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江初窈手上的動作加快,等再次包紮好傷口後,梁裕明顯鬆了口氣。
江初窈把藥瓶放好,拿起一旁的帕子,輕輕地替梁裕拭去額頭上的冷汗。
梁裕此刻的唇有些蒼白,但還是勾起唇讓江初窈不要擔心。
深夜。
這是兩個人第二次同床共枕,雖然是兩床被子,但終究是睡在一張床上。
梁裕聽著身旁人輕淺的呼吸聲,心裡亂糟糟的。
原本他隻是為了解燃眉之急,把江初窈娶回來相敬如賓地過著,等到她有了真正的心上人就與她和離,讓她清清白白去和心上人廝守。
也從來沒想過挾恩圖報,讓江初窈就此真的成了他的人。
江先生對他有知遇之恩,是他一輩子都感謝的人,所以他才會頂住壓力站出來,他從沒想過有什麼回報,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願的。
隻要能幫到江家,一個有名無實的婚姻又能如何。
但現在......
梁裕側頭看了看江初窈,借著月光看到她的輪廓。
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描摹她的眉眼,心底散開一陣不知名的情緒,心裡變得柔軟。
如果以後的餘生,她能一直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反正她已經嫁給他了,就是他的妻,隻要他不放手,她就不能離開。
梁裕心中一驚,抿起唇,突然為自己的想法覺得愧疚,他怎麼能有這麼齷齪的心思。
他這樣和那些挾恩圖報的人有什麼不同!
可他轉念又想到江初窈這些日子對他的好,以及他受傷時的擔心,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那麼她會不會心裡也多少是有他的呢?
陷入自己想法的梁裕並沒有想起來江初窈曾經和他說過的話——她是想好好過日子的。
盯著江初窈熟睡的臉,梁裕從心底覺得她不屬於這個小山村,她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不應該和他耗在這裡,消磨一生。
梁裕越想心裡越亂,回過頭,盯著床頂的帷幔,淺淺地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月明如水,皎潔的月光儘可能地鋪灑每一處,蛙鳴為寂靜的深夜添了一份熱鬨。
原本已經睡著的梁裕突然腿上一沉,猛地睜開眼睛,身子僵在床上。
他常年習武,感知比普通人敏銳一些。
就比如現在,他能感覺到一條溫熱的纖細長腿搭在了他的腿上。
梁裕僵直著身體,聽著旁邊人熟睡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側過頭。
隻見江初窈正仰麵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早就不知道被她踢到哪去了。
現在正值熱的時候,很多人睡覺都不怎麼蓋被子,江初窈睡著睡著自然覺得熱。
江初窈從小睡覺就愛亂動,昨日第一次和梁裕同床共枕,睡得並不沉,所以規規矩矩。
一連幾日睡不好,江初窈早就撐不住了,所以今晚睡得格外沉,自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感受著腿上的重量,梁裕深吸了口氣,睡意全無。
在保證吵不醒江初窈的同時,動作輕柔地把江初窈的腿輕輕移開。
隨後,梁裕伸手想要把江初窈的被子拉過來給她蓋上,奈何被子被江初窈壓在了身下,根本拽不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