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主臉色一沉,悶聲斥責:“慌慌忙忙,成何體統!出了什麼事?”
隨從偷撇了一眼桌上的眾人,低頭說道:“家主,泰安商行斷了咱們所有的貨源。”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冷家主瞬間站起來,大聲質問,眼睛瞪的銅鈴般大。
屋子裡的所有人還沒從隨從的話裡回過神來,就被冷家主這一聲嚇得靜若寒蟬。
隨從也驚得後退兩步,趕忙結結巴巴的回答:“今早調貨的時候發現的,咱們的人找了泰安商行的熟人打聽到,說是他家大小姐把貨物調到其他地方了。而且,而且……”
隨從抬頭謹慎地撇了一眼冷家主,欲言又止。
“說,彆吞吞吐吐的!”
“就是,就是,人家說了,以後咱家和泰安商行的生意都作廢了。“隨從閉上眼,狠心一口氣說到底,“說是他們大小姐帶話給家主,他們不想跟寵妾滅妻,不顧人倫的人做生意。”
隨從說完,咬著牙閉著眼等著冷家主的狂風暴雨。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一個女伢子,竟然狂到如此地步!”
“啪!”
“哐當!”
冷家主黑著臉用力一拳頭砸在餐桌上,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桌上的碗碟摔了一地,有的還在地上滾著圈圈。
桌子周圍的人慌忙站起來,躲避濺出來的湯湯水水,以及飛起的碎瓷瓦片。
大家大眼瞪小眼,捂著嘴巴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冷老夫人看著氣急敗壞的丈夫,心裡不由得一緊。同時,恨不得將那不知所謂的大小姐扒皮抽筋。
妾這個字眼,是她一輩子的痛。
明明她和表哥青梅竹馬,互相愛慕,要不是宮言那個賤人橫插一腳,自己怎麼會背負妾的名頭這麼多年!
而且,自己的後輩都要背著庶子的身份生活,始終低人一等。
現在竟然還被一個小女娃拿出來說事,叫她顏麵何存。
她恨呐!
宮言一日不死,她憋著的那一口怨氣就無法消失。
哼,被趕出去算什麼,她定要叫那個賤人生不如死,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她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等到屋子裡隻有她自己和氣的不能言語的冷家主,冷老夫人拿著帕子抹著眼淚,傷心欲絕的說道:“嗚嗚,我做錯了什麼,竟然今日要受一個女娃子的侮辱!你叫我怎麼出去見人?”
冷家主正在心煩,看了一眼戚戚嚶嚶的冷老夫人,人老遲暮,可沒有一點美感。
想到她受的委屈,冷家主不走心的安慰一句:“以後你就理直氣壯地走出去,我看誰還敢說什麼!”
“嗚嗚嗚……人前不說,背後還不一定怎麼議論呢!我倒是無所謂,可是孩子們,他們出去被人怎麼看啊!
我就想不明白了,安城的事情,怎麼就傳到遠在錦城的司徒小姐耳中了?
肯定是那個賤人,她故意散發謠言,叫我難堪。當時叫你……你是不是還惦記著她,所以下不得狠手?”
冷老夫人越說越離譜,聽得冷家主臉上一陣黑一陣紅。
他站起來,不耐煩的道:“好了,捕風捉影的事,你就少在那兒瞎折騰。生意的事情,已經夠讓人心煩了!
婦道人家,就知道添亂。還是想想這次的事情要怎麼解決吧! ”
說罷,他拂了一下衣袖,沉著臉大步往外走去。
屋子裡頓時靜消消的,就剩冷老夫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