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渾身都被腐蝕,露出白骨。
蜷縮在越來越小的空間裡,刀疤臉徹底絕望了。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沉悶的痛呼,然後猙獰臟汙的臉上,帶上了決絕。
“啊,都死吧!”
他的聲音,淹沒在不停顛簸的蜥蜴獸內臟裡。
隨後,他隱在臟汙下的臉色通紅,身體也迅速開始膨脹。
“嘭!”
一聲巨響,直衝雲霄,震的大地都在晃動。
隨著響聲結束,這一方世界都安靜下來。
隻有被炸的支離破碎的蜥蜴獸,徒留一個碩大的頭顱,瞪著眼睛看著它漫天飛舞的身體碎屑不斷抽搐。
“嗚嗚嗚……”
隨著最後一聲嗚咽,蜥蜴獸也垂下了頭顱,絕了氣息。
它估計至死都沒有想到,逃出生天的它,會因為沒有嚼碎食物而喪了命。
片刻間,所有的痕跡,全部被沼澤吞噬。
好像之前的大戰,都是幻像。
這一片天地,重回昔日的靜謐。
“轟隆!”
“轟隆隆……”
突然,一連串的巨響從天而降,似天崩地裂。
整個天空突變,黑沉沉壓在這方天地之間。
萬年平靜的秘湖,竟然從中斷裂。
激起的水浪咆哮著,怒吼著,一波波擠壓直衝雲霄。
隨後,它們猶如千軍萬馬,亦如發狂的魔獸潮,憤怒地呐喊著,嘶鳴著奔騰向那道裂口。
“轟隆轟隆隆隆……”
“我的娘啊,怒了,秘湖發怒了,完了,都完了……”
遠處沼澤林裡,一雙驚恐的眸子盯著秘湖的變故喃喃自語。
他泥濘不堪的臉上,瞳孔緊縮。
僵硬的身體下麵,飄出一股難聞的騷臭味。
直到很久之後,他才顫抖著起身,軟著腿一步三回頭顫顫巍巍地逃離這裡。
此人,正是之前蜥蜴獸體內的刀疤男爆炸後,衝擊力衝出去的唯一幸存者。
之後,便有消息快速傳開。
那就是常年水量充足的秘湖,水位突然之間下降了!
這可是千古奇聞。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從秘湖向四麵八方傳去。
好些人,存著獵奇心理,前往秘湖一探究竟。
就在殷九和姬霄前行五天後,在地麵休息的時候陸續碰到了許多匆匆忙忙趕路的人。
殷九皺眉,手裡隨便拔了一根狗尾草晃動,疑惑地看著那些人。
“姬霄,你說是不是前方出了什麼事?”
“嗯,九兒猜的應該不錯。”
姬霄話剛說完,又一波人往這邊走來。
遠遠地,殷九瞅著這波人男男女女大概有五六個,身下全部是威風凜凜的坐騎。
看那架勢,殷九瞅著那些靠近這邊的人說道:
“他們,應該是禦獸宗的人吧?”
禦獸宗在星雲宗用北麵,平日裡,他們曆練或者抓靈獸,去的大多是森林。
沒成想,就連他們也往秘湖的方向奔來,可見,肯定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嗯,我過去問問,看能不能問出來,前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姬霄說著,起身往那些人走去。
殷九看著姬霄的背影,看到他和那些人說了什麼,那些人貌似很熱情。
不一會兒,姬霄返了回來。
殷九沒有用神識注意他們交流的內容,因為一會兒姬霄就會告訴她。
隻不過,想起那些人熱情的樣子,殷九還是心存疑惑。
“什麼情況?”
見姬霄走進,殷九扔掉手裡的狗尾草拍拍手站起來問道。
“是秘湖出事了,聽說那裡的水位突然下降,大家都趕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姬霄說著,拿出手帕將殷九的手指一根根擦乾淨。
“秘湖出事?嗬,這可是奇聞呢!秘湖是僅次於龍炎森林的險地,這要是出事了,動靜肯定小不了。
這些人這麼積極趕去秘湖,估計也是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異寶出現吧。
看來咱們這次的任務,有麻煩了。”
他們尋找的靈藥,就在秘湖。
現在秘湖出了事,也不知道靈藥有沒有被牽扯。
再者,這麼多人趕去哪兒,靈藥即便出現了,那也是大家爭搶的對象。
他們獲得靈藥的難度,更上一層。
“九兒不要太擔心了,咱們和他們的目的不一樣,他們的心思估計都在秘湖上,無暇顧及其他。”
姬霄說完,往殷九懷裡塞了一遝陣符。
“這個你拿著,要是有什麼萬一,你拿著防身。”
殷九接陣符的收一頓,不過還是接了過來訪空間裡。
姬霄說的不錯,要是萬一出現什麼事情,兩人被迫分開就不好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想罷,殷九也拿出丹藥,遞給姬霄。
就在兩人互換東西的時候,禦獸宗的五人往他們這邊走來。
其中一個一身紅衣、顧盼生輝的女子,她看著眼前拉拉扯扯的姬霄和殷九,眼裡忽明忽暗。
打頭的那位風光霽月的男子躍下坐騎,指了指殷九問姬霄:
“請問七公子,這位是?”
“我…弟弟,叫他九公子就好。”
姬霄嘴邊猶豫片刻,還是咬牙介紹道。
好好的媳婦,變成了兄弟,這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不過很快,他就收起表情,給殷九介紹那人:
“九弟,這位是禦獸宗宗主的親傳弟子,白修遠。”
“你好。”
殷九對著他坦蕩一笑,不過她的眼角卻瞅見,站在白修煉一側的紅衣姑娘,在聽到姬霄的話後,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她終於明白,剛才這些人為何對姬霄如此熱情了。
哼,原來是看上她男人了!
殷九一臉平靜地轉頭向她看去。
她的目光,將紅衣姑娘嚇了一跳,快速從姬霄身上收回視線。
她眸子微垂,殷九似乎能看到她臉上的嬌羞。
不過她很快恢複平靜,對著殷九笑道:
“你是七公子的弟弟啊,那以後也就是我的弟弟了。”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安靜。
空氣裡,都彌漫著尷尬。
紅衣姑娘也意識到她說了什麼,一時間有些窘迫。
殷九沒回話,對著她邪魅一笑,然後定定瞅著她。
片刻後,她勾唇,笑的一臉邪肆:
“好啊,那小弟以後就承蒙姑娘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