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崇稍微想一想,都覺頭皮發麻,小心翼翼地進言“軍營裡都是軍漢,郡主千金之軀,在軍營裡安頓多有不便。宛縣縣衙離軍營不過半日路程,不如郡主前去縣衙安頓……”
“於將軍在教本郡主行事?”
短短一句話,於崇的冷汗就下來了,迅疾改口“郡主息怒,末將知道郡主的意思了,末將立刻去安頓親衛營的人。”
郡主連左真都敢揍,他區區一個遊擊將軍又算什麼。萬一郡主惱怒動手,他隻有束手挨揍的份,一還手就成了謀逆犯上!
薑韶華瞥一眼於崇“這點小事,何須你出馬。單武!你去!”
被郡主忽然點名的單武,反射性地領命退下。
薑韶華又吩咐“於將軍,去將軍營裡所有八品以上的武將都召來,本郡主要見一見他們。”
……
半個時辰後,軍帳裡站滿了人。
南陽軍的軍冊上有六千士兵,八品以上的武將共三十六個。除去左真,還有兩個出去巡邏趕不及回來的,剩餘的三十三個武將都在眼前了。
軍營裡派係分明,一派是左真提攜起來的,這一撥人約有十幾個。另一撥是原來的南陽軍派係,也有十幾個,以於崇為首。
最後,還有七八個中立的武將。
這三撥武將,從站位就可見一斑。甚至都不帶遮掩的,就這麼分成了三個陣營。
薑韶華坐在左真平日坐慣的黑檀木椅上,陳卓和宋淵一文一武分列左右,聞主簿站在陳卓身邊,恨不得將肥碩圓潤的身形縮減一半。
眾武將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聞左真被郡主揍趴下一事。有人半信半疑,有人心中生凜,還有人暗暗拍手稱快。
眾人麵色不一,皆落在薑韶華眼底。
薑韶華不疾不徐的張口打破沉默“本郡主要在軍營待一段時日,今日請諸位來,是要先見一見你們。”
“從於將軍開始,每人都說兩句吧!”
於崇打起精神,率先張口“末將於崇,在南陽軍十八年,官職正五品遊擊將軍。”
另一側,也有武將張了口“末將李鐵,來南陽軍十二年,官職也是正五品。”
接下來,所有武將按著品級高低,一個個張口自我介紹。便是一人說兩句話,也耗費了一炷香時辰。
薑韶華耐心聽完後,先問於崇“於將軍,本郡主聽聞南陽軍營裡有虧欠克扣士兵軍餉這等事,這一點傳言是真是假。”
郡主一張口,就問中了要害。
於崇額頭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沒等他張口,郡主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不要在本郡主麵前打馬虎眼,本郡主要聽實話。”
於崇咬咬牙,拱手道“回郡主,軍營裡確實很久沒發軍餉了。上一次發軍餉,還是三個月之前的事,且隻發了一半。士兵們皆怨言滿腹,卻敢怒不敢言……”
“於崇!”投向左真那一派的武將李鐵陰沉著臉打斷於崇“這都是軍營裡的事,何必說出來讓郡主操心煩憂。”
薑韶華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本郡主今日要仔細聽一聽!於將軍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