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玹有苦難言,還得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來。
薑韶華彎起嘴角。
誰曾想,驚喜還在後麵。
周英磕完頭後,竟抬頭看向盧郡馬,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大聲道“民女憤而時空弑殺親父,是被逼到了極處,不得已而為之。”
“盧郡馬雖然也是贅婿,和彭成卻不是同類人。盧郡馬疼惜郡主,也尊敬郡主。民女日後在牢裡,每日都為盧郡馬祈福。希望盧郡馬永遠做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希望郡主永遠不會嘗到民女受過的苦楚!”
盧玹神情僵了一僵,勉強笑了一笑。想說些場麵話,圓一圓自己的臉麵。無奈今日這一場鬨劇,耗儘了他所有力氣。此時頭腦竟是混沌一片。
薑韶華微微一笑,起身往後衙而去。
陳卓宋淵等人都隨郡主而去。
崔縣令咳嗽一聲,起身拱手“楊審理今日辛苦了。不知這犯人要送往何處關押?”
周英是魯陽縣人,殺父卻是在葉縣境內。
楊政早有思慮,張口道“這等大案要犯,直接送去南陽郡大牢。本官自會派人處置,崔縣令就不必操心了。”
崔縣令拱手稱是。
楊政看一眼盧郡馬;“這一案已經審完了,盧郡馬今日出力不少,不如早些回去歇下。”
盧玹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點頭,邁步回了住處。
梅姨娘領著一雙女兒來相迎。
昨日被踹中的腰腹處,早已淤青一片,走路時不時抽痛。梅姨娘不願讓兒女看出端倪,默默忍下了。
在看到盧玹的那一刹,梅姨娘全身不受控製地顫了一顫,目光垂下,不敢和盧玹對視。
盧玹心情晦暗至極,沒有理睬梅姨娘母子三人,大步走了過去。
盧若華小跑著追上去,拽住盧玹衣袖“父親!父親!”
盧玹頭也沒回,用力抽回衣袖。盧若華一個踉蹌,萬幸梅姨娘迅疾衝過去,扶住了她,也免了重重摔一跤的厄運。
盧若華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嗚嗚哭了起來。
盧穎心疼地拉著妹妹的手,低聲哄道“父親今日心情不好,我們彆去招惹父親。”
梅姨娘將頭轉到一邊,擦了眼淚,再轉頭已是滿臉笑容“娘帶你們回屋。”
……
一場公審結束了,造成的餘波,卻屬實難料。
第二日,便有三張狀紙送到縣衙。
都是女子上的狀紙。一個是出嫁女和娘家兄弟爭產案,一個是婆婆告兒媳,最後一個,竟是女子狀告親生父親。
崔縣令特意將三張狀紙都呈到郡主眼前“葉縣裡織業興盛,擅長養蠶繅絲織綢的女子比比皆是,養家的重任也多在女子身上。所以,葉縣裡的女子們地位遠勝過其他縣城。”
“就連告狀,都比其他縣衙多了許多。這三份狀紙,還請郡主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