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瑜忍無可忍,譏諷地接了話茬:“我們南陽王府裡的事,就不勞老夫人操心了。我們郡主厲害能乾,將南陽郡治理得極好,用不著彆人幫忙。”
薛老夫人不以為然:“怎麼是彆人。那個盧郡馬,是郡主的親爹。以後郡主成親了,夫婿便是最親近的人。他們代郡主出頭露麵,都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的事。”
“對了,老身聽說過一些傳言。似乎郡主對父親不大恭敬。父為子綱,身份尊卑之前,還有倫常人理。郡主可得注意些,彆落個不孝的惡名。”
陳瑾瑜聽得要氣炸了。
薑韶華又看一眼過來。
陳瑾瑜悻悻住嘴。
薑韶華淡淡笑道:“今日來拜會老夫人,相談甚歡。老夫人還要留下禮佛,我便先告辭了。”
薛老夫人一愣:“郡主這就要走了?不如留下一同用午膳。”
還是不用了。對著這麼一個狹隘蠢鈍的老婦,哪裡能吃得下飯。
薑韶華心裡腹誹,麵上笑容如常:“我還有事,得先行一步。日後得了空閒,再來拜會老夫人。”
薛老夫人這次倒是肯起身了,送薑韶華出了禪房,臨彆時一直攥著薑韶華的手:“過兩日,老身七郎就來白雲寺。到時候,老身帶著七郎去拜見郡主。”
薑韶華眸光一閃,微微一笑離去。
……
“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陳瑾瑜上了馬車後,氣得不行:“這個薛老夫人,說話太討厭了。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般討厭的人!”
薑韶華好笑不已:“和這等無知老婦,有什麼可置氣的。她說她的廢話,你做你的舍人。”
陳瑾瑜臉頰都鼓起來了:“反正,我討厭她。以後也不想再見這種人了。”
薑韶華唏噓:“這其實算不得什麼。薛老夫人的可厭,擺在臉上,不搭理便是。天底下,像她這樣無知愚鈍的女子比比皆是。”
陳瑾瑜拚命點頭附和:“可不是?我娘也是其中一個。”
薑韶華啞然失笑:“你這話,敢不敢當著你娘的麵說?”
“不敢。”陳瑾瑜坦然認慫,苦惱地歎一聲:“說來也奇怪,以前在博望縣的時候,我還能忍一忍。自從到郡主身邊當差後,愈發聽不得這等鄙薄女子的話了。”
“因為現在的你,站得高,看得遠。”薑韶華微微一笑:“用你親娘的話來說,就是心野了,再也收不回去了。”
這比喻十分貼切。
陳瑾瑜想了想,咧嘴笑了起來:“還好,祖父和我爹都很開明,我大哥也支持我。我娘一個人反對沒用。”
薑韶華莞爾一笑。
陳瑾瑜又壓低聲音笑道:“之前我娘提起薛家姑娘,我隻以為我娘是個勢利眼,一心要攀高門。今日一見薛六姑娘,我忽然覺得,我大哥要是真有這福氣就好了。”